楚瑜的眉頭不覺皺起。
“東西都在這?怎麼不用東西包著?”
“嗨!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我原本放在床底的,聽說你們想要才拿出來的!”
楚瑜沒做聲,許是因為收古董收多了,現在很多小物件都不能讓她情緒波動,這床上的古董種類很多,有黃花梨的屏風、字畫、瓷瓶、瓷碗、牌匾……但東西多了,反而看得麻木,楚瑜面無表情地看著,當真是沒有一點波動。
左逸飛和陸戰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倆人去外面抽根菸,留楚瑜在屋裡檢視。
楚瑜看了一會,發現孫誠這的東西大多都中規中矩,沒有什麼讓她眼前一亮的東西,說實在的,楚瑜很是失望,這是北京,可孫誠的這些東西多是多,竟不如周強給她搞的那些好,不僅如此,孫誠的東西大部分都有破損,楚瑜可以想象,當初他為了弄回這些東西經歷了怎樣一番周折,文物和人民幣差不多,品相決定價格,一旦破損,會貶值得厲害。
楚瑜轉了一圈,下意識嘆了口氣,孫誠見了,放下手裡的煙,一嘴兒的京腔問:
“沒看好的?”
楚瑜搖頭,真心說:“主要是品相太差,不少都有磕磕碰碰!”
孫誠自然知道這些東西品相不好,否則他也不可能拿出來賣,他呵呵笑了:
“只破了十幾個,剩下的都儲存得不錯,我聽左少說你要打包買?既然這樣,我也不來虛的,這床上所有的古董加起來,你給我這個數!”
孫誠豎了一根手指。
楚瑜沒做聲,這裡是北京,賣古董的人眼界也高,不像臨淮那邊動輒一塊錢,這邊的古董十元左右是普通的行情,這床上共有□□十個古董,要一千不算少,卻也不是貴的離譜,只是楚瑜當真是麻木,對著這一床的古董,心裡竟然不起一絲波瀾。
她打了個哈欠,都要睡著了。“一千?我一個都不想要!說實在的,你要想賣東西,好歹把東西收拾乾淨,這古董跟人沒兩樣,你說你去相親,能頂著個油頭,穿著破布鞋去嗎?好歹得打扮一下吧?”
孫誠被她說愣了,第一次看到買古董這麼隨性的人,正常的開啟方式,不應該是激動地撲上去,拿著放大鏡檢視嗎?別說什麼灰不灰的,這灰一擦就掉,還能影響古董的價值不成?可孫誠見她不像是裝的,當下道:
“姑娘,這可都是好東西呢!別的不說,您就看這個吧!這個瓷瓶!一看就是晚清民國的!這要是放友誼商店,至少得賣好上百塊!”
說著,孫誠從角落裡抱出一個瓷瓶來,這瓷瓶畫著枯樹和花鳥,筆墨所到之處都是藍色的,唯獨瓷器的底瑩白無暇,楚瑜看得一怔,倒不是覺得這瓷器特別,而是覺得這畫有些奇怪,她湊近了細細一看,果然不尋常!這瓷器上的小麻雀兒眼白很多,倒像是……在翻白眼!
這樣的畫風實在太過獨特,獨特到楚瑜差點以為這是現代仿品,哪個想報復社會的人心情不好畫出來的,畢竟乍一看可看不出來,但轉念一想,這時候可沒什麼假貨,且這瓷瓶質地不錯,粗腰細口,上乘做工,楚瑜皺眉,她忽然想起來,前世無聊看過一個現代的古董收藏節目,裡面的老師曾說過,歷史上有個人畫風奇特,這人是明朝後裔,貴族,明朝最出名的畫家,明亡後,因對新的王朝不滿,便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報復社會,體現在這人畫畫,凡是有動物的,動物都在翻白眼,乍看搞笑,細看,卻十分和諧,有種古怪的童趣和個性在裡面。
這人就是八大山人朱耷!
這……難不成是朱耷的畫弄上去的?
楚瑜皺眉,一回頭,卻見陸戰不知何時回來了,楚瑜知道陸戰有點眼力,不覺看了他一眼,陸戰不著痕跡地給她一個暗示,夫妻倆心有靈犀,楚瑜知道這肯定是個好東西!
假使真是著名的瓷器,那這孫誠所說的晚清民國肯定不對,最起碼也是個明清貨。
她一向不吝嗇錢,只要自己不是特別窮困,對人還是大方點好,尤其是這些賣家,你給不了他心裡滿意的價位,以後他手頭若是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會賣給你。
楚瑜笑了笑,道:
“行!我這好不容易來一趟,真要空手回去,也掃興!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跟你還價,你說一千就一千!”
孫誠聞言,頓時樂了,忙點頭哈腰道:
“行嘞!姑娘您真是好爽!我這些東西您買了不會吃虧!”
說完,孫誠主動幫楚瑜打包。
…
等東西全部從床上搬開之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