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前世嫁進楚家後,很得太夫人喜歡,因此雖然決定從今開始疏遠楚家眾人,真的見到慈眉善目的太夫人,陸明玉還是無法故作冷淡,低著頭,乖乖地走了過去。
太夫人一手扶著陸明玉肩膀,一手撥開陸明玉額前的碎髮,看到那塊兒傷疤,太夫人十分地心疼,握著陸明玉的手各種憐惜。陸明玉篤定太夫人是為了楚行來的,只是扮乖,沒有太熱絡地回應太夫人。
兩家要議親,彼此心知肚明,陸明玉拘謹彆扭乃人之常情,太夫人笑了笑,慈愛道:“阿暖,我有些話要與你娘商量,你帶盈盈去你院子裡玩吧,前日你們回京,盈盈得知你落馬受傷,急得都哭了,昨天就央我帶她過來探望你。”
陸明玉不由地看向楚盈。
楚盈小臉泛紅,害羞地望著她。
陸明玉朝她笑笑,辭別母親與太夫人,領楚盈去了梅苑。
“阿暖姐姐,你那天是不是特別害怕?”楚盈不太擅長與人打交道,同陸明玉待了會兒,雖然陸明玉招待地周到,楚盈卻能感受到陸明玉對她好像沒那麼親了。楚盈有些惴惴,試著主動挑起話題。
害怕?
心頭湧起一絲絲苦澀,陸明玉輕輕點點頭,“是啊,特別怕,怕從馬背上掉下去。”
比怕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偷偷喜歡的人,把她讓給了別人。
努力忘卻的刻骨回憶再次被人無意勾起,陸明玉突然有點堅持不下去了。太夫人也好,楚盈也好,她們沒錯,可她就是疲於與她們打交道,因為坐在眼前的明明是楚盈,她看過去,看見的卻是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楚盈心思敏感,她察覺到了陸明玉的抗拒,想起兄長說他惹陸明玉不高興了,楚盈掃眼站在那邊的甘露,她緊張地走到陸明玉面前,悄悄展開手心,露出小竹筒給陸明玉看,低聲耳語道:“阿暖姐姐,這是我哥哥託我交給你的賠罪信……”
陸明玉錯愕地看向那竹筒,楚行,竟然寫信給她?私相授受,他堂堂君子竟然也做得出?
賠罪信……
但楚行有什麼罪呢?不喜歡她不是他的錯,當個照顧弟弟的好兄長也不是錯。錯的一直都是她,怪她輕易動心,對方還是她前世的大伯子,也許早在第一次為楚行動心的時候,她就錯了,就註定了要被他讓出去。
“他沒對不起我,盈盈拿回去吧。”陸明玉握住楚盈的手,隨即起身,朝門口走去。
楚盈呆呆地扭頭,看著陸明玉疏離的背影,明明就是在生他們兄妹的氣,楚盈心裡一酸,忍不住哭了,怕被人瞧見,飛快轉回去,背對陸明玉偷偷地抹淚。甘露看見了,大吃一驚,悄悄朝陸明玉使眼色。
陸明玉也沒想到楚盈這就哭了,頓生自責。楚盈完全是聽楚行的吩咐,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敏感多慮,她怎麼能因為楚行冷落她?
示意甘露出去,陸明玉快步折回楚盈身邊,柔聲哄她:“盈盈,我沒生你的氣,我……”
“我知道,阿暖姐姐在生我哥哥的氣。”楚盈哭得更厲害了,淚眼模糊地把小竹筒重新拿出來,一邊掉眼淚一邊替兄長求情,“阿暖姐姐,我哥哥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但他昨天告訴我,他喜歡你,那他說的一定是真的,阿暖姐姐至少看看他是怎麼解釋的行嗎?”
陸明玉渾身一僵。
楚行,居然跟親妹妹說,他喜歡她?
手心裡的小竹筒彷彿突然有了溫度,陸明玉不可抑制地亂了心跳。仍舊猶豫,依然忘不了那碎了她心的一幕,只是,看著楚盈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陸明玉再也無法狠心拒絕,她嘆口氣,扶著楚盈肩膀道:“那盈盈別哭了,你不哭了,我就看。”
楚盈立即憋回眼淚,淚眼汪汪地抬起頭。
陸明玉不知怎的,一下子想到了前世楚行戰死,楚盈哭成淚人的情形。心裡酸酸澀澀的,陸明玉暫且收好那個小竹筒,命甘露端水來,親自照顧楚盈。楚盈受寵若驚,但感受著陸明玉的溫柔體貼,楚盈又偷偷地開心起來,臨走前再次小聲替兄長說話,“阿暖姐姐,哥哥真的喜歡你……”
“噓……”陸明玉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楚盈連忙點頭,紅了小臉。
送走太夫人、楚盈,陸明玉隨母親回了正房,得知太夫人果然是來提親的,陸明玉心情複雜,“娘怎麼說的?”
蕭氏輕輕嘆了口氣,“你爹爹祖父那樣拒絕楚行,明知極有可能被潑冷水,他還是勞動太夫人親自來提親,阿暖,看來楚行對你確實用情頗深。不過沒有你點頭,你爹爹也不在家,我就先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