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導舉棋不定的時候,鬥舞臺的異狀引起了學生們的注意,他們有的駐足觀望,有的呼朋伴友,有的直接進入廣場選擇一方聽歌。原本沒多少人的廣場從四面八方湧入大批學生,但廣場實在太大,一首歌后,廣場依然沒有被擠滿。
王導搖擺了一陣,還是選擇了楊放的舞臺,褐紅樂團的《moveslikeajagger》固然好聽,可語種有天然劣勢,而楊放的《離歌》爆發出來的那一剎,他竟覺得自己被洶湧而來的聲波所淹沒,在歌聲中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強!太強了!王導不是沒見識的人,當然不是,以他在音樂歌曲上的造詣,也可稱得上半個樂評人,但耳邊的歌聲遠遠超出他的所料,不管唱功還是情感,都已經非常成熟,《離歌》他聽前人唱過,不會比楊放更好,要知道,那個“前人”當時可是歌星級的人物,後來更是成功升到歌王級。
如果楊放都只是第二,那慕君又會達到什麼樣的層次?
不知不覺中,第一幕的劇情已經走到第三場鬥歌,舞臺也漸漸被來往學生充滿,慕君拍了拍裙子,掐好點,輕巧地向鬥舞臺另一邊走去。
第64章 前往幷州1
“師父,外面下雨了。”一個約莫十歲,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站在小木屋門口,往外看去,黑暗中,只聽到傾盆大雨打在樹葉上噼裡啪啦的響聲,遮天蔽日的杉樹映著小木屋中火堆的火光,影子如妖魔亂舞般張牙舞爪,讓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師父是個二十來歲模樣的青年男子,一身白色道袍不染塵埃,長長黑髮束在道冠之中,眉眼如冰山上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他一腿屈膝,一腿舒展,坐在灰不溜秋的火堆前,就像坐在自己的道觀中一樣閒適自在。
“身子本就不好,還杵在那幹什麼?”道長提著根樹枝扒拉火堆,聲音如冰玉相擊,透著淡淡的威嚴。小男孩一聽,就不敢站在門口,乖乖地踱進來,走近火堆,向他討好地笑笑。
木屋雖小,但古樸結實,風雨不進。師徒兩人錯過了宿頭,見雨一時停不下來,便打算在木屋內住一宿,對著火堆沒坐多久,道長正要說話,突然,他頭往小屋門方向微微一偏,好像在聆聽遠處的風雨之聲。
夾雜在呼嘯的風聲和嘩嘩嘩的雨聲中,他聽到飄渺的歌聲如一縷青煙緩緩嫋嫋浮來,儘管距離太遠,歌聲斷斷續續被風雨聲切成碎片,但光是聽著那支離破碎的音符,他都覺得自己離開了陰冷潮溼的小木屋裡,來到大海邊,陽光照耀下金色的沙灘上,陽光照得他全身暖洋洋,就連被水汽暈溼的衣袍也在歌聲中慢慢變幹。
這絕不是普普通通的火堆所帶來的效果,道長撫過衣袍,皺緊的眉頭一展,伸手摸了摸徒弟的雙手,小男孩常年被寒氣浸透而格外冰涼的手此刻居然有了些暖意,“師父,身上暖暖的。”他驚喜地笑道。
小男孩既是徒弟,也是侄子,他的身體在母胎中就被寒氣損了身子,加上天生冰脈,受損的經脈無法承受體內寒氣,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姐姐臨終時將他託付給自己,可不是看著他去死的,但是想盡一切辦法,也只是暫緩小男孩被寒氣侵入的速度,此番帶他出門,就是聽說離太陽最近的海都,或許有辦法消弭體內寒氣。
歌聲越來越近,道長牽著徒弟的手,感受到手中暖意越來越甚,又驚又喜,不禁牽著他走到小木屋門前,眺望歌聲傳來的方向,因暴風雨愈顯黑暗的林中,慢慢顯出一個小金點,那小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他望著那邊,詫異地握緊了小男孩的手。
他從沒見過這幅情景,一行六七人朝小木屋走來,為首的紅衣男子黑髮飄散,雨不沾衣,有股莫名的力量將他和風雨隔開,道長碰上他的視線,從心底升起濃厚的危機感。
紅衣男子身後是一個唱著小調,戴著兜帽,身穿斗篷的女孩,歌聲有形地化作一束又一束金色陽光,像一個小太陽從她身體裡散發著光和熱,將其他人從這片黑暗的暴風雨中隔開,一個和她長得挺像的男孩正挽著她的手,時不時地跟著唱上幾句,好像他們在這座風雨交加的樹林之中郊遊一樣,他們身後,是一支風格統一的冒險者小隊,道長匆匆一掃而過,轉而將視線集中在唱著歌的女孩子身上。
不知道她唱的是什麼歌?他感覺到徒弟手的溫度在慢慢上升,心中的驚喜無以言表。
在女孩反覆的吟唱中,他們來到了小木屋前,走在後面的冒險者小隊隊長上前招呼,“你好,不知可方便借宿一宿?”
“當然,我們也是在此借宿。”道長點頭側身,將他們迎進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