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去嗎?”慕顏靠在車窗前,探出腦袋問道。
慕君摸摸他軟軟的黑髮,“解竹拿到伴奏了,我們準備去會場彩排一次,放心吧,吉吉她借了自己的銀獅車給我。”
車廂裡的慕顏老成地嘆了口氣,“行吧行吧,我們先走了。”
慕君讓開道路,一邊微笑一邊招手,目送他們離開。
沒等多久,吉吉從小樓裡走出,她帶著一個小哥過來,說是給他們趕車的,慕君謝過她的好意,帶著解竹、助理和造型師鑽進銀獅車內,助理們把粉色行李箱放在腳旁,裡面裝著她彩排的行頭,是她得知解竹拿到伴奏後讓慕闌珊的人送過來的。
慕君在車上,透過車窗看窗外來來往往的風景,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安,她仔細地梳理一遍今天的言行,依舊沒找出自己得罪什麼人的證據,越發不安了。
她也是一個當機立斷的人,既然心有不安,那就直接回家好了,不然這種狀態也沒法好好的彩排,打定主意後她便隔著車門喚道,“小哥,麻煩你往東走,我想回家拿點東西。”
車子沒有轉向。
到現在,連解竹也覺出奇怪,她不安地走到車門前,大聲叫道,“小哥?你聽得到嗎?我們想先回慕闌珊。”
車上裝有聯絡器,直通駕駛位,按理說車中的聲音趕車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然而銀獅車一直往前,絲毫沒有轉向的意向,慕君沉下臉來,明白心中的不安成真了。
她也是見過風浪的人,此時車外是敵非友,車內人焦躁不安,她試探著晃動車門,果然車門上的陣法被鎖了,不過就算沒被鎖,她也不敢就這麼開啟它。
她開啟車內的隔音陣法——總有人在車內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隔音陣法基本上是每輛車的標配——登入天網聯絡慕顏,不出所料,天網登不上,車內被幹擾了,還好每輛車都有緊急聯絡系統,她按下了車側的紅色按鈕,這個訊號無法被幹擾,但只能發給車主,而這輛車的車主,是把車伕借給她的吉吉。
吉吉應該不知情,慕君這麼想,如果她要動手,不可能以這麼顯眼的方式,把自己的車借給慕君。
助理們縮在一起,驚惶可憐地看著她,解竹強裝鎮定,打著哆嗦安慰她們,造型師成妝坐在座椅上像只熱火鍋上的螞蟻,他雖然是男人,卻也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慕君明白自己只能自救了,她把粉色行李箱從助理腳邊推出來,在那看似小小的行李箱裡翻找有用的防身工具,但她心底清楚,如果外面是修士,她做的任何努力都是無用功,凡人和修士的力量可謂天壤之別,他只需輕輕一捏就能弄死一整車人。
也許他也許不是太厲害的修士,不然他現在就可以衝進來殺死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慕君閉上眼,回憶起小樓下那小哥的舉止,三層小樓,吉吉的紅衣,她笑指一旁的人,那個人低著頭,像所有的車伕一樣,但他的腰背挺直,沒錯,也許就是從這裡慕君就覺得不安,只是那時的她沒有立刻察覺到。
還有什麼?慕君反覆地翻找這一小片記憶,發現一個細節,那小哥握住韁繩的時候,食指左側有一小塊痕跡,有些黑,淡淡的,好像用水洗過,但沒洗乾淨的樣子,就像——就像墨痕!
儒修!
慕君激動得差點摔倒,她再三回想那一小塊痕跡,只是越想越不確定,她甚至懷疑那是她親眼見到的,還是滿懷希望假想出來的。
不過到了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她知道儒修最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強調“浩然正氣”。慕君確認自己沒有得罪過外面那個儒修,那他無故找上無辜的自己——不管是受人之託還是收人錢財——已然打破了“修身”的鐵律,從這看來,他不過是個半吊子儒修罷了。
但哪怕是半吊子儒修,想掐死他們這群凡人還是綽綽有餘,她只能寄希望于吉吉收到緊急聯絡,或者慕顏打不通自己的天網通訊器,有所懷疑帶人過來找自己,她也後悔自己沒申請家族修士的保護,畢竟誰會想到帝都之中,有人會不顧“禁內鬥”的規定找上自己的麻煩呢。
她腦中一邊轉個不停,手中也翻個不停,低等級的儒修以筆、墨、紙為武器,缺一不可,只有修煉上去才可以徒手作詩文化為攻擊力,外面那個儒修應該沒修煉到徒手的程度,所以她最大的機會就是趁他施法的時候汙染他的紙,運氣好的話會反噬也不一定。
慕君如願以償地找到一些化妝用料,造型師也鎮定下來幫她選一些顏色鮮豔又不易褪色的顏料,他一邊選一邊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