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漓也正和董林棋談論起宮珩之前當朝踩死姜御史的行為。
姜御史一家已經在昨日全部料理乾淨了,姜御史本身不乾淨,但是還不到死罪的地步,所以最後的懲罰就是剝奪官身,抄沒家財,兩代兒女不得科舉為官。
姜御史一家在散盡家財後由著各個媳婦的嫁妝補貼離開京都回了老家,想來就算這家人再會讀書,五十年內也不會再見到他們家的人出現了。
“雖然昭王殿下並不是為暖暖出頭,但是我家不能當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勇國公府和昭王府不曾有過來往,所以格格可知道有誰可以給昭王殿下遞個信的?”顧漓說得含蓄,勇國公府不是和昭王府不曾來往,而是和京都幾乎所有的家族都沒有啥來往。
“昭王殿下一向深居簡出,沒有聽說和誰有什麼交情,不過這事兒可以讓我大表哥裕王給遞個信,他小時候做過昭王殿下的伴讀,算是宗室裡和昭王殿下走的最近的人了。”董林棋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大表哥這人有些怪,請他辦事得給他送禮,還得送到他心坎上。”
“送禮?”顧漓微微一愣:這麼囂張的麼?不怕御史臺彈劾他收賄受賄?
“我大表哥喜歡精巧的機關,漂亮的小東西。”董林棋想了想,“上次聽說他答應人家辦事,收到的禮物是一個擺在桌子上的園林,寶貝的很,誰都不給看。”
“好,我準備準備。”顧漓記得小時候顧暖暖纏著做了一個齒輪走珠,只要輕輕按一下,珠子就會不停地滾動,然後帶動齒輪讓底座上的小人全部動起來,做出一副能活動的早春農作圖,非常的精巧別緻。
半下午的時候顧暖暖踏進了勇國公府的大門,然後還沒有進門就被蹲在大門石獅子邊上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大小姐!”一個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的姑娘,一身破破爛爛,臉上更是黑西吧啦的,一邊哭一邊喊就朝顧暖暖撲過來。
顧暖暖一路都在琢磨怎麼跟家裡人闡述,她對於寡婦這一職業的看法極其美好前景,所以沒有注意到邊上,不過那人一動她就反應過來了,側身躲過的同時伸手拽住了對方的後領,接過撕拉一聲,一片蘆花飛揚而起。
顧暖暖立刻撒手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往對方身上一蓋:“披上,好好說話。”
“小姐你披我的。”湯圓立刻解下就要解自己的披風,顧暖暖抬手擋了一下:“我不用。”
湯圓手頓了頓,就停下了,她忘了她們家小姐非常耐寒,從小就耐寒,但是最近幾個月這個趨勢似乎愈演愈烈。
以後冬天不怕得風寒,就是夏天怕是更難過了。
“大小姐。”彷彿乞丐堆裡挖出來的姑娘拉緊了顧暖暖的厚斗篷,朝著顧暖暖直接跪了下來,“大小姐,請大小姐救救我!”
“你誰呀?”湯圓上前一步擋在顧暖暖前面,這姑娘嘴裡口口聲聲叫著大小姐,那麼這人如果不是府裡或者莊子上的下人,就是那些跟隨過兩代勇國公的軍屬。
“大小姐,我是張家的柳娘。”柳娘低頭摸了一把雪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很快髒汙的臉被擦乾淨,露出細瓷一般白皙透著光的臉,水剪美目漆黑點墨,瓊鼻櫻桃嘴,真真是開在雪地裡的一朵白蓮花。
“白蓮!”湯圓一脫口就是顧暖暖給柳娘取的外號。
“先跟我回家再說,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顧暖暖皺眉得看著柳娘明顯哆嗦和凍得發青的臉,轉頭對著湯圓道,“把她抱上,去你屋裡收拾乾淨再說事兒。”
“行吧。”湯圓表示這個業務很熟練,一把撈起柳娘扛上就走,這時候大門也正好開了,顧暖暖這才跟刑二道別:“這一路辛苦你了,你是回昭王府還是有別的事兒?”
“回王妃,爺讓屬下一切聽您的吩咐。”邢二是刑字輩里老二,除了老大刑一,論身手就他最好,很明顯這會兒明面上宮珩在離園是受罰不能離開,他要留一個人在顧暖暖身邊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跟我進來吧。”顧暖暖領著邢二進去,吳伯領著兒子行了禮,然後讓兒子去牽馬車,自己跟上顧暖暖:“大小姐,您在這兒先暖一暖,外面下著雪呢,老奴讓人抬軟轎過來。”
“不用了,太冷了,不用折騰,吳伯你帶邢二去安排個住處,我記得劉師傅邊上還有空房間就那兒吧。”顧暖暖擺了擺手,然後對邢二道,“我在家裡沒事,你好好歇著,有事我會讓人叫你。”
“屬下遵命。”邢二立刻跟上吳伯,吳伯對邢二的態度比剛才更熱情了一些,畢竟是和劉師傅住隔壁的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