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是無奈,還望大人節哀。”侍衛躬身道,滿面真摯。
“你不必再說!”炎勳一把捏碎手中的佛珠,暴戾的氣息一下將侍衛撞開幾米遠,“施南派的黃毛小兒——老夫與你們不死不休!”
“大人……”
侍衛還想再說,炎勳卻是衣襬一甩,一陣沖天的罡風拔地而起,將委頓倒在地上的他一把掀飛,直直衝出了魔營。
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炎勳無比狂躁的聲音從內間傳了出來——
“滾回你的主子身邊,老夫沒心情聽你磨嘰!”
天已經黑了,彎彎的銀月從那挖好的圓圓洞口照射進來,投射了一地白光。在魔門是感覺不到陽光與炙熱的,這裡到處都很冰冷,晚間尤甚。
侍衛不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能夠保留一條命,對他來說已經是萬分不易。
從地上爬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樹杈處,冥鳥宿滿枝椏。他搖搖頭,捂著胸口往前走。他真是老眼昏花了,居然會覺得那裡有人。
魔門的大本營,怎麼會有不長眼的正道修士闖入呢?
他緩緩前行,月光在他的身後拉長了一道纖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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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門少主的近衛已經遠去,炎勳身後緊閉的幕簾被挑起,一身玄衣,俊朗英武的男人出現在炎勳的身後,單膝跪地,恭敬道:“父親。”
炎勳斂了臉上的怒氣,揹著手轉過身,在見到面前人時面容柔和了幾分:“興兒,快起來吧。”
“是,父親。”
玄衣的男子站起身來,屋內點燃的燭火映亮他的面容,竟是與那被魔門少主處以雷霆之刑的男子一模一樣!
“父親,看來焚冥度果然是想打我炎族的主意,竟然敢下這般死手。”
炎勳聞言眉宇間的褶皺加深,他望天嘆息一聲:“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輕信一介妖女的讒言,敢對你有了殺心……好在我們提前知道,否則,你現在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
炎興細細想來也覺得後怕,斂眸沉吟,便道:“這樣看來,施南派的那些個小子也有些作用,至少那位紫眸的男修便是個有本事的。”
魔族雖然冷血,但並非無情。祁連禹救了他一命,他當然會記在心上。更何況,他們炎族從來都不比焚氏一族差,這一次焚冥度當上少主,焚氏隱隱壓了炎族一個頭。他想要改變這個狀況,就必須要自己強大。而在自己強大的同時,難免會需要幾個強大的幫手。
而祁連禹,明顯就是一個絕佳的幫手。
天機國的二皇子,命定的天算師。知天命,算禍福,終究能給他提供莫大的助力。
“那個祁連禹的確是個人才。”炎勳想了想,卻搖頭道,“不過這人終究是留不的。”
炎興一愣,極為不解道:“為何?”
|炎勳淡淡望了他一眼:“你難道忘了?他給自己的同伴算了一卦,說就這幾日會有貴人來救他們。這能夠進入魔門大本營的人,你以為會是良善之輩?”
“這……”
“好了你別再說了,”炎勳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炎興的話,強硬道,“我心意已決。雖然他救過你一命,但好歹我也多留了他一些時日,也算扯平。今晚你親自動手,儘快解決了他們,再把罪名往焚冥度身上推……反正他原本就是想要殺了他們的麼,我們做屬下的也算是幫少主一個忙。”
炎興動了動嘴唇,在父親強硬的目光下,終究還是妥協了。他躬身抱拳,道:“是,父親。”
“嗯。”炎勳揮了揮手,正準備往內間走。卻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身形一頓,猛然轉身。
炎勳眯了眯眼,透過魔營的縫隙往外看去,身上的魔氣在一瞬間散發至最強。意圖阻止那不斷向此處逼近的魔氣——
他的魔營,會有誰這般放肆?
而這氣息……他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魔門什麼時候來了這般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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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曦在街道上飛馳。
她的感覺很奇妙,明明探出的方位就是這個地方,可是這裡掃過去卻是一片繁華似錦的熱鬧街市。
往來的修士全部都注視著她,一身紅衣染血的女修終究是讓人驚訝的。
她從早上日出之前來到的卞奇鎮,趕到這裡的時候也不過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可當她衝出人群,拿出一塊聚雷石吸引雷光後,所有的景象就像是幻境般,被撕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