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喜面色難看,即便是知道解釋沒用,卻也更知道這時候要是一聲不吭,那就算是等於預設了,正色道:“這件古玩不是我們店裡的,就算是在法庭上見,真跡閣也依舊是這一句話,你要是想訛人,恕不奉陪!”
即便這話說的不苟言笑,外面卻沒有多少人相信,一邊是有力的證據,一邊是蒼白的解釋,信誰不言而喻,頂多也就是覺得張總這怕是見事情暴露,捅了簍子,這才強撐著。
“你說不是你們店裡的就不是你們店裡的,我告訴你,你們這回別想抵賴!”
那男人怒極,招呼著圍觀的大家夥兒全都看了過來,捶胸頓足,一臉義憤填膺的大聲道。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真跡閣的人不僅不認賬,不給我一個說法,還汙衊我訛人!”
“我當時來的時候還在想,沒準是真跡閣漏掉了也不一定,畢竟,真跡閣的招牌是有目共睹的,弄錯了一個也情有可原,這要是態度好,我也就不追究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反過來誣陷我!這,這事兒還是人乾的麼!”
男人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憤憤不平,“這以後,誰還敢在真跡閣買東西了,這買到贗品還算是輕的,這要是買到贗品還被倒打一耙,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
眾人們紛紛點頭,連一開始沒在意這邊動靜的人也都聚攏了過來,看著攤在櫃檯上的發票,和一旁能對的上的青花碗,只要是在真跡閣買過東西的人都知道,這發票絕對是真跡閣開的無疑!所以,真跡閣這樣是也開始以假混真了?!
嘶!那還了得!
眾人心驚,暗暗咂舌,這想法剛一出現,一道淡淡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點滴意味不明的味道:“誣陷你,我怎麼不覺得?”
聽見這聲音,眾人一愣,總覺得有點兒耳熟,紛紛回頭,只見一位穿著白色休閒服的少女踱步走了過來,精緻白皙的臉龐首次暴露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那男人看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姑娘,狠狠地哼了一聲,指著櫃檯上的東西,怒道:“你不覺得的?!發票放在這兒,你敢說這東西不是真跡閣的?我可是昨天才在這兒買的!張總也完全可以作證!青花碗也擺在這兒,你敢說這不是贗品?我可是特意送去鑑定過的,絕對假不了!”
這話一下子將眾人拉回了神志,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姑娘,總覺得有點兒眼熟,卻不知道在哪兒見到過,聽見男人的聲音也跟著紛紛附和。
張得喜見她過來,心下一喜,趕忙迎了上去,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顧總,這人昨天確實是在我手上買了一件青花碗,那件是真品,而今天這件被拿過來的卻是贗品,兩件看著類似,但我們的那件下面的落款和這件不一樣,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青花碗常見,價錢也不高,我當時也沒太在意,現在想來怕是著了別人的道,不過我們沒有證據,即便是說了也沒人信。”
男人一見到張得喜的動作,立馬反應了過來,大聲嚷嚷道:“我當是哪兒來的小姑娘,搞了半天你們壓根就是一夥兒的!”
顧子安輕笑了一聲,眯著眼看著義憤填膺的男人,別有深意的道:“是不是一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你昨天才買回去,今天就發現是贗品了?”
“我可不像你們,若不是鑑定出是贗品,我哪會找上來!”
那男人哼笑,一臉晦氣的樣子,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周圍全都聚攏過來,同仇敵愾的眾人,暗自點了點頭,心下忍不住盤算著,他要不要再加一把火,想著,面上立馬一臉憤怒的接著說著,“這次就當是我自己花錢買了個教訓,我算是看清楚了,什麼真品行,真跡閣說的簡直比唱的還好聽!”
“要是做不要來就直說,掛著羊頭賣狗肉,罔我們大傢伙還這麼相信真跡閣,出了事兒甚至還想反過來倒打一耙,簡直比其他店裡還讓人氣憤!”
圍觀的百姓們瞬間竊竊私語了起來,面上也隨著這話更加憤憤不平了起來,可不是麼,你要是一直和其他店一樣,真假混摻,大家還早就習以為常了,反正這早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就算是氣也沒地兒發火去,總不能將所有的古玩行全都關門了吧?
可偏偏,硬是有這麼一個店要標新立異,出類拔萃,帶著所有老百姓的期望成功了,這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決定,就像是一把雙刃劍,憑藉著這個確實能在眾多古玩店中脫穎而出,但也同樣的,當眾人們的期待達到了頂峰時,一旦美好的東西破碎,那麼隱藏在這背後的怨恨和厭惡就會有多濃烈。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