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周圍的人俱都震驚不已,面色各異的看向了定北王妃。
沈老太太口中的國公爺,便是說的早在多年前已經故去的先沈國公、定北王妃嫡親的哥哥了。
當年他去世的時候,沈氏一直未曾出現過。旁人也不好多問,只想著許是北疆那邊有事,沈氏脫不開身不方便過來。
誰曾想,竟是這樣一個情形。
沈氏很是尷尬,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利刺,不住的在颳著她的皮肉。
她心中暗恨,再和沈老太太開口的時候,語氣就有些冷漠了,“我自是要在那裡照顧王爺。”
“若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王爺還在戰場上,無暇分身回王府。”沈老太太悶了多年的一口氣,如今總算是說了出來,“莫不是王妃還有那本事,能入軍營去照顧王爺?”
沈氏的臉色頓時忽白忽紅,十分精彩。
看著她的臉色變幻,想到她用藺時謙來做藉口,一旁的沈千蘭的神色微微一變。
沈千蘭死死盯著沈氏,沉聲說道:“說起王爺,王妃和王爺的感情倒是極好。聽說你們琴瑟和鳴,王爺又是個專情之人。倒是難為王妃了,總算是如願以償。在這裡,我還要道一聲恭喜才是。”
她是個性子和善的。平日裡與大家相處,都是笑眯眯的模樣,無論大人孩子,都愛和她親近。
眾人哪裡看過沈千蘭這般說話夾槍帶棒的模樣?所有人望向沈氏的目光都開始意味不明起來。
沈氏的臉色又變了幾變。不過,最終一個字兒也沒有說,扶著桌子慢慢坐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如果非要往徐太后那邊坐過去,簡直就是將自己遠離沈家人的目的赤裸裸的昭示在所有人面前。到了這個地步,與其避開,倒不如坦坦蕩蕩的和沈國公府的人挨在一起,先把這頓飯吃完再說。免得落人口實。
沈老太太身後有個模樣和她有三四分相似的少女輕輕的嗤了一聲。被沈老太太回頭看了眼後,她閉了嘴低下頭,默默的跟在大人們身後依次坐下,不再多說什麼。
靈犀之前一直在元槿的身邊跟著。
她早就望見了陸老太太在不住的使眼色,不過元槿就在身邊,她也沒甚藉口,只能按住不動。
如今看定北王妃來了,靈犀知道自己不過去伺候說不過去。好在王妃和陸老太太挨著,她還能順便有機會接近陸老太太,這便與元槿行了個禮說要去服侍定北王妃。
她身為妾侍,要去服侍主母,本也是定北王府裡的家事。元槿自是不會攔著,就點頭允了。
靈犀低著頭腳步匆匆,來到了沈氏的身邊,躬身行了個禮。
沈氏這些天未曾得以見過藺時謙,自然也沒有見到靈犀過。看她過來,只當不知,自顧自的拿著手邊的瓜子慢悠悠磕著,根本不理會她。
沈氏倒是不怕旁人詬病自己的這個做法。
左右這裡來的都是當家主母,誰家沒有一兩個難對付的妾侍通房?
都是這麼對付過來的。
沈氏篤定,自己這番做派沒人會瞧她不起。
她這邊老神在在,反倒是旁邊的沈千蘭看不過去了先開了口。
沈千蘭和沈氏離得不遠。兩張桌子本就捱得近,她又是在離沈氏這張桌子最近的一個位置。看到靈犀低眉順目躬身半晌都沒有得到隻字片語,沈千蘭說道:“多年未見,王妃還是這般的性子。往日在府裡就慣愛和丫鬟們開玩笑,如今到了王府裡,看來也是如此。”
這番話意有所指,說的沈氏心裡冒火。
若是平日裡,她少不得要反唇相譏。可是如今面對的是沈千蘭,她就有些心虛了。
當年對沈千蘭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她到底年少,露出了許多馬腳。
若非沈家當時鐵了心的要和定北王結親,且只她和沈千蘭兩個嫡女、她恰好符合年齡,想必也不會讓她嫁過去。
沈氏猶豫了下,到底沒有反駁沈千蘭,免得惹怒了她說出什麼更了不得的話來。
她知道,自己不能走。
若她不在的話,沈千蘭和沈老太太對旁人說過什麼,她都無法知曉了。
沈氏硬是憋了一口氣,沒有去理會沈千蘭的話語。
她探出手去摸了桌子上的一盞茶就要喝。
哪知道剛才她吃瓜子口渴,已經喝光了一杯。現在這個是旁邊的小宮女看她杯子空了,給她剛剛倒的。
乍一碰到,唇邊就是焦灼的一陣滾燙。
沈氏心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