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著沈氏這樣折騰下去,萬一當年的事情真的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來說,保不準哪一次就會出亂子。
徐太后當真是怒了,看著喋喋不休的沈氏,冷笑道:“既然沈千梅你這麼瞧不上咱們藺家,甚至還懷疑王爺當年的判斷,倒不如自請離去,也免得大家相看兩相厭了。”
自請離去,分明是讓她和離的意思。
沈氏辛苦謀算了那麼多,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她再怎麼樣,也不想丟了王妃這個身份。
聽了徐太后的話,沈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知道,徐太后這話不是說說就算的。畢竟是這天下最為最貴的幾人之一,身為太后,定然要一言九鼎。既是講了出來,就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沈氏的雙腿發軟,慢慢跪了下去,心慌之下,泫然欲泣。哽咽著說道:“太后娘娘,我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樣!”說到最後五個字,她忽地反應過來,聲音拔高了一些,“我沒有做錯什麼,您不能……”
“殘害王爺的子嗣,這理由已經足夠了。”徐太后冷哼道:“我既是敢說出來,就是有了萬全的證據。”
沈氏這才真正害怕了。
她僵著脖子,磕了個頭,低泣著為自己辯解。而後反應過來,又覺得不對,忙道:“太后即便身份尊貴,也管不到旁人的家事上來吧。”
沈氏這話說完,徐太后正欲開口,就瞧見旁邊走過一人。
她順勢讓單嬤嬤將那位太太請了過來,和她說起了沈氏剛才的那番話。
沈氏一瞧,這位太太正是當初她在宴席上的時候,問靈犀落下的胎裡可有男孩的,便是她。
此人身量不高,頭髮花白,面板白淨,看著很是富態。
沈氏也認得她。
正是恭王妃。
恭王是先皇和藺時謙同父異母的弟弟,恭王妃可是徐太后與沈氏實打實的親弟妹。
看到恭王妃過來,沈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正細細想著對策,便聽恭王妃說道:“太后怎需考慮那許多?雖說太后不見得能管得了旁人的家事,但是自己家的家事,卻是無妨。”
恭王妃用眼角的餘光睨了沈氏一眼,笑道:“定北王可是太后的親弟弟。親弟弟身子抱恙,長嫂如母,大嫂您多管一管,也是使得的。”
恭王妃這話說得著實取巧。
按理說,真正的“長嫂”,應當是先皇的嫡妻皇太后才是。可皇太后做了那般極大的錯事後,早已沒了那個身份和那個地位。她這樣講,既取悅了徐太后,又將沈氏的那個說法駁斥了回去。
而且恭王妃自打剛才知曉了沈氏的所作所為後,是真的看不慣沈氏。
沈氏聽聞恭王妃這般說,臉色慘白,汗滴如雨。
徐太后知道藺時謙身體不好,眼睛有有疾,這個時候不能再受刺激。但看沈氏這樣子,她也實在懶得和沈氏繼續糾纏下去了,便道:“你在宮中惹是生非,早已犯下大錯。倘若真不願的話,我也不會太過相逼。你就即刻回北疆去吧。”
沈氏聽聞,這是要將她和藺時謙硬生生分開。畢竟藺時謙現在的狀況,不可能離開宮裡去長途跋涉回北疆。
她欲言又止,但看徐太后主意已定,左右思量了下,她終是接受了那“即刻回北疆”的命令,未再多說什麼。
沈氏踉蹌著走遠。
恭王妃朝著沈氏的背影搖了搖頭,就向徐太后行過禮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陸老太太和靈犀叩了頭後,沒敢即刻離開。
徐太后即便感激靈犀當年替她擋了這麼一回,但是她當時也履行了承諾,保住了陸家。因此在她看來,這是個雙方得益的交易。往後怎樣,全看各人造化了。
因此當她知道靈犀這是私下裡去見陸老太太,剛好被沈氏給撞見了時,徐太后的心裡就有些計較起來。
靈犀既是能夠偷偷見陸老太太,往後保不準就會背地裡再悄悄做些旁的什麼。
她有意責罰靈犀,給她個教訓,就道:“靈犀言辭無狀,衝撞了主母王妃沈氏,打十個板子,往後不準再參加宮中宴請。”
打十個板子,是給靈犀一個教訓。不準再參加宮中宴請,是為了防止她再和外間的人接觸,再亂說些什麼。
靈犀知曉自己違背了當初的承諾也是不該,就叩了個頭自去領罰。
對於沈氏和靈犀的處理,在旁人看來,倒是妥帖的很——徐太后這番做法是敲打了沈氏,讓她莫要繼續猖狂下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