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籮筐,都未能讓他鬆口。
其實徐太后之前也想過這種可能性。
她心裡早就有了主意,若藺時謙不肯開口該怎麼辦。畢竟自己才剛將定北王妃遣回了北疆去,定北王不願搭理她,也是自然的。
可她實在是擔憂的狠了。而且晚上的時候,做了噩夢,夢見藺君瀾披頭散髮的來看她,說是女兒不孝,要先走一步了。
徐太后驚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嚇醒了。直到天明,都沒有能夠再次入睡。
思來想去,她決定今天就來尋藺時謙。
若他不肯,她其實還有後招。
原本不想說那番話的,畢竟那猶如是在藺時謙的心口上插一把刀。這一刀下去,他無論怎麼想,心裡深處畢竟是疼著的。
但到了這個境況,徐太后憂心女兒在牢中熬不下去,只能硬著頭皮將話講了出來。
“阿瀾畢竟是我為他生下的唯一血脈。若是阿瀾出了事,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徐太后的聲音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還望王爺,幫一幫忙。”
藺時謙沒料到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簡直是她當著他側面承認了藺君泓的身世。
藺時謙心中波濤洶湧,好半晌無法平復。他想將這萬般思緒強壓下去,終究是無法平靜。
“唯一血脈。”他低聲喃喃,“唯一血脈。”
徐太后聽著他仿若魔怔了一般的反覆言語,心裡打了個突。可是對著藺時謙,她又著實不敢太過唐突,也不敢去催他,只能靜等著他的答覆。
許久後,藺時謙終是一嘆,卻未給她確切回答,而是說道:“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徐太后躊躇不已,生怕他不答應,那樣藺君瀾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出那牢籠了。偏偏對著藺時謙,她就算使力,也跟砸在了棉花上差不多。只得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心裡忐忑至極。
其實徐太后倒是料想錯了。藺時謙並非不願答應,而是心裡波動太大,一時間分不出思緒來去想藺君瀾的問題。
待到徐太后離開了兩個時辰後,藺時謙總算是回過神。恰好這個時候宮人來稟,說是陛下和娘娘已經到了玄和宮外,眼看著再一盞茶功夫就要進屋了。
聽聞藺君泓和元槿過來,藺時謙又驚又喜。
有些事情,偷聽到了,和親耳聽見當事人親口承認,那種感覺是不同的。
藺時謙拾起旁邊多多的繩子,扶了桌子慢慢站起身來,低聲說了幾句。多多就引了他一路前行,下了臺階,迎了出去。
藺君泓和元槿正相攜著前行。
宮人們知道陛下和娘娘感情好,早已養成了習慣,並不會跟的太緊,只遙遙的綴在後頭,免得兩人說著親密話語的時候被聽了去。
眼看著玄和宮就在眼前,藺君泓便與元槿說起了昨日的事情。
在那院子裡的時候,不僅僅是沈氏聽到了靈犀和陸老太太的對話,元槿也聽到了。她自然知道,靈犀在那件事裡便是被陸家送上去的一枚棋子。元槿便將這事兒與藺君泓說了。
藺君泓聽聞,眉間輕蹙,並未多說什麼。
至於徐太后打了靈犀的板子……靈犀即便是對王爺極好,可是心裡還在牽掛著陸家,若是有機會,總要尋了法子相見。想必太后也是發現了這點故而如此去做。又因為心底深處對靈犀的感情十分複雜,所以太后不曾嚴懲。
元槿和藺君泓無法置喙徐太后這般的決定是對是錯。畢竟這事兒是當年她們之間的事情。
雖說誰也沒料到靈犀和陸老太太相見的時候會被沈氏撞見,但靈犀到底是元槿叫了過去的。她捱了板子,藺君泓就讓太醫給靈犀仔細看診,知曉那板子打的並不重,便遣了人多送了些東西過去。有藥材,也有食補的食材,還有幾匹不錯的料子。
按理說,當年的事情已經捋出了個大致的樣子來,大家的心裡應當是一塊巨石落了地才對。可藺君泓的面上,卻沒甚喜色。
因為定北王妃如今被徐太后給遣回了北疆去。而且,昨兒人就被送走了。臨行前,只來玄和宮裡與定北王短暫的道了別,連話都沒能多說幾句。
……也不知道王爺現在會不會不待見他們。畢竟對藺時謙來說,那是他的髮妻。縱有不是,也不該越過了他,直接將人給處置了。
小兩口商量了半天,也拿不準王爺是個什麼想法。會不會因了昨日的事情而介意。思來想去,沒個定論。
誰曾想兩人還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就見藺時謙由多多引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