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大。未免牽連到你,我要做些安排。可若不知道是什麼事的話,怕是會弄巧成拙,反倒更為麻煩。”
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眼底,十分認真十分誠懇地道:“我一定會幫你。你信我。所以,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堂堂端王爺,肆意不羈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何時這般平心靜氣地與人說過話?
至少,元槿是頭一次見。
在這一刻,看著少年眼中毫不遮掩的關心和真誠,元槿心中天人交戰。
半晌後,她終是搖了搖頭。
不能說。
楊駙馬是端王爺的姐夫。這種話,讓她怎麼開口?
依著長公主的性子,知曉了這事後,怕是會不依不饒。
最要命的是,如果知道訊息是從她這裡傳出去的,公主府和將軍府怕是要從此交惡,再無消停之日了。
元槿本以為自己瞞得夠好。誰知,頭剛搖了一半,就聽面前之人懶懶地說道:“你發現了楊駙馬和那個瑩珠的私情?”
元槿依然記得剛才自己反應太大漏了破綻。這一次,她努力讓自己顯得十分平靜,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哪知道,太慢了都被他看出不對來。
藺君泓眉心微蹙,低聲道:“還真是這樣?”
元槿徹底服氣了。
恐怕她怎麼遮掩,他都能夠發現真相如何吧。
眼看女孩兒猶不能放鬆,藺君泓暗暗嘆了口氣。
他抬起修長食指,趁她不注意,輕颳了下她的鼻尖,“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每家的後宅裡,誰沒有點齷齪事兒?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就你……”
也就你的眼裡太過純淨容不得沙子,看不慣這般髒汙的事吧。
旁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碰到了的是楊駙馬的事情,還真難辦。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曉得,自家姐姐是個什麼性子的。
元槿看他說話又是隻說了一半,一個沒忍住,稍稍側過臉去,橫了他一眼。
這一眼,似嗔似怒,似怨似惱,嬌俏嫵媚,風華無雙。
入了少年眼中,他心神一蕩,徹底陷落。
藺君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來,撫上她的眼角眉梢。
誰知女孩兒發覺後,稍稍退了半步,避了開來。
元槿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眉眼邊上,問道:“有髒東西?”
藺君泓的手在空中滯了許久。
最終,他長長一嘆,鬱悶不已地說道:“沒有。乾淨得很。”
轉念一想,他又有了主意。
——下次在那裡點上一點髒東西,是不是就可以藉機幫她擦去了?
端王爺一邊十分唾棄自己這齷齪的想法,一邊美滋滋地打算著,下次要不要試試看。
於是,在這忽上忽下冰火兩重天的心情裡,他喚來了繁英,如此這般吩咐一通。
藺君泓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沒有和元槿說。
他只告訴元槿,一切隨意便可,只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順其自然。其餘的,自有他將事情安排妥當。
元槿的心裡雖還有些憂慮,但已不像之前那麼忐忑不安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瞭解到為什麼端王爺手下那麼多死忠將士了。
他的身上有種超乎於年齡之外的氣場和魅力。
在事情還沒開始著手去做前,他就能讓人莫名地信賴他、依靠他。覺得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用擔憂與彷徨。
平日裡他看上去閒適慵懶,對什麼都毫不在意,吊兒郎當的好似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可他一旦認真起來,便會將事情做到極致的好。
比如上一次龍舟賽。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日,可是一回想起那宛若戰鼓的陣陣擂聲,她依然忍不住心跳加快,為了鼓聲中的磅礴氣勢而暗暗喝彩。
想必他在戰場上,也是那般所向披靡,宛若戰神一般,領著兵士奮勇向前吧!
不過,想到了那一次的端午節,元槿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和端王爺的第一次見面。
思及那時候他那仿若老學究一般的古板話語,元槿忍不住失笑。看上去他也不像是那種刻板的人啊,不知怎地,那天竟然會說出那些話來。
看看如今,再回想當日。不知何時開始,她對他的感觀早已與當時大不相同了。
元槿正兀自思量著,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