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大家被江夏的話點醒。就連杜文硯,也恍然回神。就在江夏開口之前,他也是贊成擴大生產的一員,沒看到他們的衣服已經供不應求了嗎?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江夏的話,會議室裡的眾人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盲目擴大生產很容易引起惡性迴圈,到時候銷售埠收緊,新建的廠房、新買的裝置、還有招聘回來的工人,都成了企業的負擔。
“夏夏,你說得沒錯,我們差點就被銷售業績衝昏了頭腦。”
江夏見大家認同,不由得笑了笑,“別這麼嚴肅,我們說點開心的事情。這個月的超產獎算出來了,每個工人,包括我們的管理人員,都可以拿到雙倍的月薪。”
剩下服裝廠的工資本就高於國營單位,再拿雙倍工資,那豈不是等同於國營單位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資?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接下來,我說說我們廠下一步工作的重點:增強核心凝聚力。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我們的元老,清楚地知道我們盛夏服飾起初是一個家庭作坊。但是,我們也有很多後來加入我們的夥伴。在廠裡,我們都是一家人。內部文化建設跟生產同樣重要,我建議我們下半年可以組織:技能大賽,才藝大賽,趣味運動會等多種形式的活動,讓大家感受到我們工廠不比國營單位差。”
廠裡一切步入正軌,江夏知道公公婆婆牽掛著大舅的情況,於是把廠裡託付給三個哥哥。帶著他們登上去北京的火車。
劉阮和海銘因為要上學,只能暫時被安頓在江家,由江母照看著。
陳淑芬摸了摸軟臥的床位,沒想到她和老陸有一天也能夠坐軟臥去北京。
放在以前,這是連廠長都不敢想的待遇。她和丈夫因為工作的關係,坐過短途火車出行。正式出遠門,這還是第一次。
“媽,喝點水?”江夏把水壺遞了過去。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天氣漸漸轉涼。這個季節很適合出行,不然她也不會想著帶公公婆婆去北京。北方氣候到底乾燥,要多喝水鼻腔和喉嚨才不會難受。
“夏夏,聯絡到少陽了沒?”陸友德從上鋪探了個頭出來。
江夏搖了搖頭,“還沒有訊息,他們軍事演習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保密的,打聽不到。不過沒關係,我之前去過北京,大體的方位都知道。”
陳科長因為就醫及時,腦袋裡的腫瘤雖然是惡性,但是正值初期,治癒的可能性非常大。由於腫瘤的生長位置的關係,手術成功之後他依然昏迷了大半個月。
醒來之後,控制右側身體的左腦神經末梢受到手術影響,需要長達至少半年的針灸康復訓練才可以順利出院。
因此,之前縣城醫生預估的十萬花銷還真不算多。
現在已經是手術之後的第二個月,陳科長透過自己的努力,已經可以在別人的幫助下站起來,右手手指能夠動,但是並不靈活。右腳還不能被身體支配。
老年人睡眠本來就不好,火車轟隆隆的更是吵得人沒辦法睡覺。四十多小時之後,火車終於抵達北京站。
從車上下來,陳淑芬和陸友德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爸媽,我們先找個賓館住下來。先休息休息,明天再去看大舅,可以嗎?”江夏扶著陳淑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們都老了。
“聽你的安排,咱們從哪裡出站呀?”
“來吧,跟我走這邊。”
廠裡能夠賺錢,江夏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直接入住了交通便利的四星級賓館。這個時代的四星可不是後世隨隨便便掛名的那些酒店,品質還是很好的。
陳淑芬和陸友德雖然知道住的地方不便宜,但是他們不是那些古板的老人。
年輕人事事安排周到,他們當老人的還是少給孩子們添麻煩。夏夏一個人又要管廠裡,還要管家裡,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賓館安頓好之後,江夏給家裡去了一個報平安的電話,順便問問廠裡有沒有大事發生。得知一切安好,江夏也就放心回房間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
晚餐就在賓館吃的,陳淑芬和陸友德還是第一次在這麼高檔的酒店吃飯,不由得表情有些嚴肅。
“爸,媽,你們下午睡得好嗎?房間裡有沒有什麼不得勁的地方?”在等菜上來的時候,江夏開口跟他們閒聊。
“都挺好的。夏夏,賓館的洗漱用品真的不給錢?”
陳淑芬還是第一次在外面住,什麼都是新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