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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盈問清楚了這些,心裡也就大概有個數,只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出身尷尬的新孺人在眾人眼裡,算不算自動歸類於太子妃的人。
轉日一早,昭華殿的女官就過來傳話,說太子妃過幾天會召見紀孺人,請先安心休息。紀青盈應了聲,也知道這兩日會平平靜靜的,索性就拖著小苜蓿去離東宮最近的御景南苑散步,透透氣也是好的。
主僕二人出了門,小苜蓿才想起來一件事:“孺人,聽說最近寶音鄉君進宮了,您也要小心些。”
“寶音鄉君?”紀青盈有點迷惑,“也是東宮的女眷?”
小苜蓿笑道:“孺人這是明知故問了,闔宮上下誰不知道太子殿下這位表妹的心思?不過太子殿下對鄉君雖然寬和,暫時倒是沒聽說會將鄉君收入東宮。寶音鄉君脾氣比較急,您小心應對就好,也不必太過緊張了。”
紀青盈點點頭,又隨口跟小苜蓿聊了幾句閒話,便到了南苑。
二月中下,御園的花草已經漸漸蔥蘢,一片茵茵碧色與湛湛晴空相映,倒也是難得的澄澈寧靜。
只是這寧靜的美景享受了還沒片刻,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便在不遠處響起:“你是什麼人?”
紀青盈愕然望過去,只見一個身量中等,穿著橘色織錦綴珠霓裳的俏麗少女站在月門處,向著她發問。
小苜蓿立刻在她耳邊快速提了一句:“這就是寶音鄉君。”
“見過寶音鄉君,我是東宮孺人紀青盈。”紀青盈頭皮一麻,這就是傳說中的曹操麼,說鄉君,鄉君到,小苜蓿你怎麼不改行去求雨啊!
“你就是那個紀青盈?”寶音鄉君上前幾步,看著微微福身屈膝的紀青盈上下打量,甚至還圍著轉了一圈,“就是那個傅貴妃送來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個……”紀青盈站直身子,“鄉君有事嗎?”雖然她對宮鬥神馬的還是新手,但是這個理論上的尊卑身份她還是懂得的。君臣有別,上下有分,東宮孺人就算再品級低微,理論上來說也是太子的妾侍,是皇家的女人。寶音鄉君有封號沒錯,但那只是因為她的姑姑是已故的欒皇后,從身份上來說,她並不真的能夠凌駕於太子女眷之上。
“有事啊,過來看看傅貴妃又拿出了什麼貨色。”寶音鄉君哼了一聲,又看了兩眼紀青盈,“長相倒是還可以,難怪能這樣朝秦暮楚地胡亂勾……”
“鄉君!”紀青盈截口道,“您身份貴重,說話還是謹慎些好。”
“你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寶音鄉君怒道,“真以為傅貴妃會一直給你撐腰?”
紀青盈皺了皺眉,這位寶音鄉君實在太簡單粗暴了,她雖然不能得罪,但也沒必要這樣聽著。當即微微欠身:“不敢。天色不早了,我先告退。”
“站住!”寶音鄉君冷喝了一聲,“我的話沒說完,你就敢走?信不信我叫太子表哥將你打入冷宮!”
紀青盈好無奈,難道這次的存檔就要用在這個時候了?早知道就不來什麼御花園散步了,這破皇宮滿地都是陷阱啊。
“寶音,做什麼這樣動氣?”這時,一個年長的男子聲音傳來,紀青盈和寶音鄉君都望過去,便見一個頭戴紫金髮冠,身穿褐色蜀錦團紋長袍的長鬚男子也進了南園,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身形稍微發福,圓圓臉龐上笑呵呵的看著很和藹。
“謙王伯伯!”寶音鄉君立刻臉上便有了笑容,過去親熱地打招呼。
小苜蓿則再度飛快提醒紀青盈:“這是謙王爺。”
“拜見王爺。”紀青盈順勢躬身行禮。
謙王爺隨意地點點頭,顯然是沒有在意紀青盈,只是拍了拍寶音鄉君的頭頂:“寶音丫頭,著什麼急啊?這好歹也是宮裡,你是大姑娘了,這樣不好。”
寶音鄉君拉著他的袖子:“伯伯,不是我著急,是那個女人……”
謙王爺按了按她的手:“好丫頭,這裡是哪裡?”
寶音鄉君不情願地答了一聲:“東宮。”
謙王爺笑道:“那就是了,你表哥表嫂的家事,你少管。來,伯伯給你帶了只鸚鵡來。”說著,竟然便將寶音鄉君帶走了。
完全被忽略的紀青盈終於鬆了一口氣,存在感什麼的實在是個太危險的東西,還是當背景板最安全。
“小苜蓿,謙王爺是什麼人?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宮裡?”紀青盈看著謙王爺和寶音鄉君都出了南園的東側月門,才低了頭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問。
“謙王爺——”清朗的男聲忽然在面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