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身體漸漸恢復的訊息一直傳來,恭親王與福郡王時不時過去請安,這一切都昭示著靖帝雖然已經登基,但還算不得大業安穩。
很快到了蕙昭儀的寶瑟宮,妃嬪們幾乎已經到齊,由翊衛司快馬護送的郗太醫也到了,在寢殿診療,寧妃則率領妃嬪們迎接靖帝。
就算對政治再不敏銳的人都知道,蕙昭儀此時萬萬不能出生死大事,因而看見紀青盈與靖帝同行,誰也顧不上什麼眼紅心塞,手握統領六宮之權的寧妃更是面如土色,焦慮至極,見到靖帝的一瞬間便如見到救星一樣:“皇上!”
靖帝擺了擺手:“罷了,蕙昭儀是什麼情形?”
寧妃定了定神,眼眶已經有些微微發紅:“臣妾也不大清楚,聽來報的宮女說蕙昭儀不大好的時候,臣妾也嚇了一跳,萬不料平素瞧著蕙昭儀便是有些弱,卻也不能突然病得這樣急。當時臣妾便趕緊叫人再請多兩位太醫,因為聽說了郗醫正今日休沐,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驚動。可是蕙昭儀的……”
“皇上,”眼看靖帝的眉頭越發緊蹙,英淑媛果斷地上前一步,主動介面,“蕙昭儀今日用過午膳之後便腹痛如絞,並無下洩的症狀,有些作嘔,也有灼燒疼痛。幾位太醫會診之外,臣妾也請了寧妃娘娘的示下,將尚膳司的總管請了問話,另外寶瑟宮的小廚房和所有進出來往的宮人也都命人去傳了來,此刻都在後罩房。請皇上聖裁。”
兩廂對比,高下立見,連紀青盈也不禁感嘆一下這傳說中的書香才女,與按著當家主母培養的高門貴女如何區別。
靖帝這才稍有些滿意,微微頷首道:“知道了。德海,去查一查現在後罩房的人。再傳旨燕晨去清查尚膳司並一切沿途宮人,另外一切出入宮門的人與水車貨車皆改途南二門,叫謝允派人過去詳查。”言罷又掃了一眼聚集在寶瑟宮的眾妃嬪,掠過寧妃的時候到底是有些不滿意:“你們都先回去,留寧妃與英淑媛在這邊就夠了。”
寧妃心裡越發沉重,有意向靖帝再解釋兩句自己是如何驚慌害怕,但也支援了英淑媛處理各項緊急事宜,靖帝卻順手一牽紀青盈:“進去看看蕙昭儀罷。”
這時候裡頭的幾位太醫在郗太醫坐鎮的情況下終於有了主心骨,戰戰兢兢地拿出了一個相對篤定的診斷結果和治療方案。簡而言之,就是靖帝所猜測的中毒。
蕙昭儀原本就不曾昏迷,只是臉色青白極其難看,滿額都是汗,頭髮也有些散亂,但經過郗太醫的針灸與對症的解毒與催吐藥物急救之後,精神還算可以。見到靖帝與紀青盈進門,居然還要試著起身行禮,紀青盈是帶著露珠姑姑在身邊的,露珠姑姑趕忙上前將蕙昭儀扶了,靖帝擺擺手:“不必行禮了。你身體不舒服,還是要多休息。”
“謝皇上。”蕙昭儀清秀的面容在這樣憔悴而狼狽的情形下雖然不復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麗,卻平添了十倍的楚楚可憐。若是換了虞繚綾甚至寧妃在這個位置,說不定就會藉著自己中毒的機會向靖帝多哭訴兩句,表示一下臣妾好無辜好可憐啊,雖然沒有什麼寵愛卻遭到別人這樣的謀害,皇上給我做主嚶嚶嚶。但蕙昭儀則是與英淑媛一樣,充分表現出了知情識趣的高水準,謝恩之後一句話也不多說,倒讓人忍不住想要多憐惜她幾分。
於是蕙昭儀的寢閣裡安靜了片刻,又片刻。
紀青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靖帝,這位祖宗雖然目光中似乎也有些溫和的神色,卻完全不像要開口的樣子。她瞪了他一下,靖帝卻還是當成沒看見。
沒辦法,紀青盈只好主動開口:“蕙昭儀,經過太醫們的診治,你現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裡難受得緊麼?”
“多謝萱嬪問候。”蕙昭儀掙扎著清了清喉嚨,“現在我已經好多了,就是心口還有些疼,旁的便沒什麼了。”
“你先安心休息,有關這事情的始末,皇上一定會查清楚,不叫你白受委屈。”紀青盈頓一頓,看靖帝好像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靖帝這才開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便打發人告訴英淑媛,朕與萱嬪先走了。”
“恭送皇上。”蕙昭儀在榻上微微欠身,還是一個字也沒多說。
紀青盈看著她虛弱可憐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忍,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得隨著靖帝又出去了。
一到門外,便見德海公公神情凝重地等在了外面,紀青盈本能覺得不好,德海公公卻沒有說話,只是躬身行禮。
靖帝並沒再坐下,而是向寧妃與英淑媛吩咐道:“蕙昭儀的身體調養,就交給英淑媛負責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