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傷了心,紀青盈有時偷偷地想,或許她也不會太過恨他的。
“剛才又嚇著了?”靖帝的目光溫柔而寬厚,伸手去攬了她,“謙王爺提這個意思,也不代表宗親們會給朕多大的壓力。旁人不說,謙王爺自己便是與王妃多年恩愛過來的。當年謙王妃婚後五年無子,先帝都賜了側妃侍妾到府裡,謙王爺好吃好喝養著也就是了,最終謙王爺膝下的二子一女也還是謙王妃所生。”
紀青盈順從地依進他懷裡:“我哪有那麼容易嚇著,皇上知道我在後面,肯定會給我交代的,我是相信皇上的。”
“說的好聽。”靖帝在她腰上毫不留情地捏了一把,“背脊到現在還是僵的,朕當時要再多沉吟片刻,你是不是就哭出來了?”
“這個麼——”紀青盈臉上一熱,順勢將頭埋得低低的,“人艱不拆啊!”
靖帝嗤笑道:“哪裡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話。明日起朕要忙一些,太上皇這次也駕臨夏苗,當中的意思想來你也能猜到些。你如今位分仍舊不是太高,也不必與宗親和命婦走動太過。有謙王爺剛才那句話,最多與謙王府的女眷們來往一下。平素出去的時候,燕晨會親自護衛,你自己還是要行事小心。”
紀青盈知道燕晨便是謝允的副手,三月與四月份到天祈園請安的時候若是靖帝不去,隨行的侍衛統領便是這位燕副統領。
“燕副統領親自跟著我?是不是太鄭重了些?”紀青盈略有遲疑,御前侍衛副統領是正四品的軍銜,若在軍中也是統領千人的副將了,要像侍衛一樣親自跟隨在旁,實在有點讓她心虛。
另一方面,剛才在靖帝的話中又提到了晏閣老三個字,雖然姚家似乎不足以讓靖帝單獨言說,但身為晏閣老一黨的姚家也被連累到幾乎是滅門之禍,紀青盈還是不能當做沒聽見這個重要的關鍵詞。
今年的夏苗一定會危機重重,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不過存檔在手心不慌,紀青盈並沒有什麼懼怕之意,相反的,她甚至有些期待,因為太上皇駕臨朝元獵場的意思,就是她可以找機會見到顧川了。
進一步探聽訊息是一件事,紀青盈也是真心想知道顧川的近況如何。帶著個侍衛或許還有支開片刻的機會,帶著燕晨這個副統領,那可是有了靖帝一句話打底,就敢衝進慈儀殿與夏太后正面衝突的猛將,紀青盈心裡還是有點虛。
“你若與謝允更相熟,朕叫謝允跟著你也可。”靖帝隨口道,“今次的夏苗必有風波,若沒有護衛統領跟著你,朕如何放心。”
紀青盈再是掛著事,聞言也是心裡甜甜的:“那就多謝皇上啦。”
靖帝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先睡罷,朕等下與羅慎去一趟英國公府的行營。你有事便叫燕晨。”
紀青盈應了,當即送走了靖帝,隨即自己安歇不提。
隨後兩日是夏苗之中最主要的大型行獵,皇室宗親與那些公卿子弟有些是為了遊玩,也有些是為了顯出英武身手,從而謀些羽林營甚至翊衛司的上進之路,因而整個朝元獵場中馬蹄聲人聲處處,還有許多宗親公卿的年輕人說笑喧囂。
紀青盈其實全無朋友,前次夏苗的時候靖帝還是太子,她全程幾乎就是寸步不離地跟著靖帝,這次靖帝不時要接見甚至探視幾位重臣,紀青盈便多了不少空閒工夫。反覆琢磨之後,紀青盈決定以給夏太后請安為名到太上皇與夏太后的營帳附近轉轉,或許會有與顧川見到的機會。
夏太后在行營中也是並無太多事物,她雖然貴為太后,但上位匆匆,又移駕及快,既非靖帝生母,又不是靖帝養母,只從她侄女夏珊珊如今的位分不過五品榮華就可看出,夏太后的這個尊位其實也沒有當真比靖帝的庶長兄恭親王生母蔣太妃好到哪裡。
紀青盈過去請安,其實就是走個過場,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夏太后也沒有難為,之前在天祈園裡有什麼面上好看難看的,在場的不過靖帝嬪妃數人,以靖帝的手段與宮禁森嚴,其實很多訊息言語若不是極其刻意向外傳播,當真無人可知。但在朝元獵場要是鬧起來可就不一樣了,萬一再來一個“夏太后難為萱嬪、燕晨副統領當場進帳頂撞”的故事,那面子上也太過不去了,而且最多兩三個時辰,訊息就能傳遍整個朝元獵場。
因此在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配合之下,一場最多十五分鐘的請安匆匆結束,紀青盈就在太上皇與夏太后的行營附近貌似悠閒地開始散步。
夏苗的第二天與第三天都沒有什麼收穫,而靖帝在忙碌之間也沒有細問紀青盈去給夏太后請安的事情,紀青盈就抱著一線希望繼續嘗試,終於在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