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人流來來往往,蕭玉朵站在沐雲放跟前,兩人隔了一米的距離,含笑道:“王爺,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布莊也不遠,我就和小圖一起走。”
沐雲放看看漸漸西墜的太陽,然後回過視線,看著蕭玉朵白嫩的臉頰,低聲道:“回府去吧,你想去信陽明日我送你過去--我們不是還沒有和離麼?沒有必要這樣涇渭分明吧?”
蕭玉朵沒有做聲,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你睡正房,我睡廂房,絕不會……打擾你……”沐雲放咬著牙做了保證,不會去騷擾她。
沉默了片刻,蕭玉朵終於抬頭開了金口,道:“也好,明日正好和五娘一起走。”
沐雲放抬眸看著大多數眼神都會停在蕭玉朵身上的小圖,心裡暗暗舒了口氣。
小圖很聽蕭玉朵安排,他和蕭玉朵還有沐雲放道別之後,便獨自回布莊去了。
沐雲放拉住蕭玉朵上了馬車,卻並沒有回府,而是出城去了軍營。
兩人坐在點將臺上,任由夏日的微風輕拂。
“這片教練場是我最難忘的地方,我投軍之後,第一次就是在這裡和三個看不起我計程車兵進行較量,結果我被打的直吐血,”沐雲放目光變得悠長,滿是感情地看著眼前這片異常開闊的空間,“第二年,還是這裡,我將他們打得頭破血流……”
蕭玉朵一頓,這是沐雲放少有的放開胸懷講述往事。十二歲,自己十二歲的時候,還喜歡去騎木馬,到野外去抓蝴蝶,而另一個時刻的他已經在嚴酷的環境裡開始了求生存。
“那一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一定很難吧?”想想看,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在殘酷的崇拜武力的軍營,必定會經過煉獄般的訓練才可以走到今天的位置。
沐雲放回眸看著蕭玉朵,淡淡笑了笑:“我雖有武功底子,但年紀太小,殺傷力不夠,所以就開始了別人難以想象的訓練--就像進了地獄一般,如今想來都心有餘悸,當時被仇恨塞滿了身心,反倒挺過來了……”
他將難捱的過往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彷彿再講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你十二歲時在做什麼?”他忽然開口問蕭玉朵,目光也停在她的臉上不捨得離開。
蕭玉朵一窘,能說自己還在騎木馬,抓蜻蜓麼?
“我,那個,你知道,我很多時候都騎在馬背上和父親風餐露宿,想想看,也不是很容易,對不對?”
自己雖然是騎木馬抓蜻蜓,可自己原身肯定是跟著便宜爹四處遊歷做買賣啊,所以自己的回答也不是胡話。
沐雲放眼底的憐惜不斷湧動著,他看著蕭玉朵,伸手替她理了理髮鬢,忍住所有的情感,低聲道:“爺知道,你不容易。你比別的女人辛苦,卻比她們樂觀……”
蕭玉朵發現今天沐雲放說話不少,兩人似乎又回到沒有別人出現的時候,和諧安寧,不過,一切都是似乎而已。如今再回不到從前了,自己從正妻莫名變成了“小三兒”。
媽的,自己怎麼會成了這樣的角色?!
“我只是看得開而已。”蕭玉朵懶懶一笑,將自己所有的情緒藏起來。
沐雲放眸中的深沉越發的濃烈,最後他強迫自己別開視線,看向遠處,沉默了一會兒,轉了話題。
“我十二歲投軍,如今快十年了,”沐雲放靠在蕭玉朵身邊,很有感慨地輕聲道,“那時我便立下誓言,此生定要為父親和哥哥申冤報仇。如今我的心願達成了一半……”
蕭玉朵聞言,立刻轉頭道:“爺的意思是,大哥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沐雲放眸色深邃,含著繾綣看著蕭玉朵,點點頭:“是,大哥的事情我已著手調查,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水落石出……”
對於沐雲放的心願,蕭玉朵表示理解,這十多年他主要就活在了報仇之中,在生死一線的戰場上搏命,換取沐家大房的尊嚴和自己報仇的資本,活得不能不說辛苦。
“壞人自有惡報,我相信大哥會有昭雪的那天,你可以做到,加油!”蕭玉朵勾著一個鼓勵的淺笑,衝沐雲放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什麼加油?”沐雲放俊顏露出疑惑,修長的眉輕蹙了一下。
“哦,那個,加油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繼續努力,好好幹。”蕭玉朵乾笑一聲,雙手撐在身子後側,仰面望天,緩緩道,“爺,其實你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只是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他經歷坎坷,但從小就浸潤在父輩妻妾兼有的氛圍還有教育中,一直都認為男子妻妾兼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