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跟著吧,不跟不放心。
孫甜甜和姜寧一起坐駕駛座旁的位置,因為後面有外人在,姜紅兵也沒說什麼,只低聲問了幾句她的傷勢。
孫甜甜臉有些燙,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不過還是小聲答道:“不疼了,都是小傷。”
姜寧暗暗一笑,側頭看風景,裝作沒聽見。
不過,兩人很快就輕快不起來了,因為進了醫院上了住院樓以後,離得遠遠的,就聽見一陣乒鈴乓啷,緊接著是丁倩竭嘶底裡地嘶吼:“出去!出去!我不要換藥!”
她聲音不復往日清亮,很是沙啞,顯然不是頭一次鬧騰了。
大夥兒連忙緊走幾步。
只見單人病房七零八落,水果籃子被砸了,桃子杏子青棗橘子滴溜溜地滾了一地;鐵皮暖壺也被從桌上掃下,“乒乓”一聲玻璃內膽破碎,滾燙的熱水濺了一地。
那兩個來幫忙換藥輸液的護士吃了一驚,連蹦帶跳地退後,還是被熱水濺到一點點,幸好春天。衣服不薄,兩人皺了皺眉,卻沒有面露痛色。
“倩倩,倩倩。”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衝上前,緊緊抱住竭嘶底裡的丁倩,哭道:“媽的倩倩,你聽話,換了藥打了針,才能好的。”
姜寧認得她,對方是丁倩的媽媽王蕊,這個往日光鮮亮麗的美婦,如今一臉憔悴,眼睛還腫著,淚水淌著淌著,哭了出聲,“我可憐的倩倩啊!”
“換不換藥都不會好了,好不了了!!”丁倩使勁掙扎,王蕊除了加重力道抱住她,別無他法。
母女齊齊哭泣,丁倩的父親丁國強目露傷感,他眼皮子也有點腫,顯然人後也是哭過的。
此情此景,看到的人本應該挺難受的,但兩護士一臉木然。
沒辦法,看過的次數有點多。病人很不配合,她們工作難度很大,這屋子裡頭的東西不知被砸過了多少回,嚴重影響了周邊病房裡病人的休息,不得已還騰空了幾間,給本來緊張的病房資源增添了不少壓力。
本來滿心同情嘆息的,現在只剩煩躁,要不是工作責任心所在,她們早就申請撂挑子了。
忒折磨人。
年長的護士清清嗓子,對丁國強說:“丁同志勸勸她吧,咱們等會再來,還有其他病人等著換藥呢。”
之前,她們還會勸丁倩不要哭,眼淚打溼敷料傷口,會有不好影響的,但勸了幾回見沒用,就不勸了。
丁國強連連道歉,“麻煩你們多跑一趟了,我和孩子媽會好好勸她。”
兩護士勉強笑了笑,捧著托盤往出門去了。
她們這麼一走,門口已站了半晌的一群同學立即落入丁家三口的視線中。
站在最前面的祁媛媛點了點頭,“叔叔阿姨,咱們都是來看望丁倩的。”
說著,大夥兒就往裡頭走去。他們湊錢買了幾兜新鮮水果,由前面幾個人提著。地面亂糟糟,大家有些沒地方落腳,但床頭的矮桌卻被掃得乾乾淨淨,於是就將沉甸甸的水果放在上面。
丁國強夫妻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謝謝同學們了,你們……”
“你來幹什麼!”
丁國強的話被一聲尖銳的怒罵打斷,丁倩指著就在她面前的祁媛媛,“貓哭老鼠假慈悲,來看笑話的吧?!”
憑什麼大家都掏錢買禮物,祁媛媛買的還一樣貴,那些搶匪就盯著自己不盯著她?
是了,是她一直躲在人群中間卻不提醒自己,才讓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丁倩本來就是個刁蠻的,眼下遭遇人生重大打擊,她幾乎要瘋了,根本沒有理智可言,抄起小桌上的一隻水蜜桃,狠狠砸向祁媛媛,“你給趕緊滾!”
“還有你們倆!”
祁媛媛堪堪躲開,水蜜桃砸中後面一個女同學的同時,也讓眼尖的丁倩瞅見站在門口位置的姜寧孫甜甜。
她怒火中燒,一個不請自己赴宴,自己就不會橫遭此劫;另一個如果沒有和頭一個劫匪糾纏,同學們就不會追上去,自己也不會落單。
關鍵是兩人遭遇都差不多,憑啥孫甜甜就有個姜紅兵及時出來救了她,而自己沒有?
不公平!
丁倩掙脫母親的鉗制,一手抄一個水蜜桃,使勁全身力氣扔過去,“假惺惺!罪魁禍首!”
“你胡說八道些啥!!”
姜紅兵怒了,他暴喝一聲擋在前頭,揮臂擋開直直扔過來的水蜜桃,冷冷盯著丁倩。
“我小妹好好地請你吃個席,還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