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抹了一把臉,大聲道:“首長,這就是我要說的錯誤。”
“哦?你說說看。”
“我老家偏僻,媳婦兒見識少,想法常有些左,這個我一直是知道的。軍校甄選的訊息下來後,她就和我說有懷疑趙向東同志提前獲悉訊息,要向部隊舉報。”
王建國喉嚨滾動了一下,艱難地說出,“隔日,我見她沒有舉報,後來也沒有,於是我就沒有和她再談起此事。”
“這樣過了大半個月,我今天傍晚才知道,她真的舉報了。”
他這話說得很隱晦,但在場兩人都聽得清楚明白,舉報戰友,多大一件事,要是他本人堅決反對,後續絕對不會是放任自流。
也不會直接導致在考核的前一天,劉文娟才卡點舉報。
這說明了,他其實也懷疑過,動搖過,甚至……
王建國吐出艱澀的一句話,“她沒錯,是我錯了。”
劉文娟不是趙向東的戰友,沒有趴過一個戰壕的經歷,她輕易有懷疑,會卡點舉報,甚至以最大惡意揣測之,其實也不難理解。
反觀他,立場動搖,遇上了這個重大機會,沒經受住考驗,人一開始就魔怔了。
王建國苦笑,現在想想,作為唯一的受益者,就算舉報者身份保密,恐怕不少人也會有所猜測吧。
沾上背後捅刀子的嫌疑,以後誰敢和你交心?
李政委靜靜凝視王建國,這個他昔日萬分欣賞的得力干將,視線在他微微發紅的眼角上轉了一圈,最後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還是那句話,部隊鼓勵舉報違紀現象,有懷疑就能舉報,這並不是錯誤。”
“你回去吧,好好準備明天的考核。”
他取了檔案翻開,重新拿起鋼筆,最後補充一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和劉團張副團商量過了,趙向東同志明日照常參加文化考核,後面的事,等調查結果出來再做決定。”
“是,首長。”
王建國鬆了口氣,他退出去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左胸膛,先前那種沉甸甸的憋悶感沒有了。
回想起大半月以來的迴避掙扎,他苦笑一聲。
王建國轉身以後,李政委抬眼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眼神挺複雜的,一如他的心情。
王建國從軍比趙向東還早兩年,欣賞,提拔,重點照顧,十年出頭看著過來,感情肯定是不淺的。
只是寄予了厚望,要求自然就高了,一朝發現期盼與現實有出入,難受失望在所難免。
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軍人也是人,犯了錯改正就好,但是,這不包括原則性錯誤。
王建國剛才的話,是有真心的,這點李政委還能分辨出來,但問題是,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