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們這般重視他,他又怎麼捨得離開?”齊景楓心裡也是沒底,安撫著沈青嵐。
不多時,太醫便來到了府中,替沈青嵐把脈,道:“受了涼,在床上靜養一月,莫要再出去走動。”
“孩子無礙?”齊景楓看著寫方子的太醫,急切的詢問道。
“無礙!只是她的身子骨原先傷了根本,還不曾復原,如今受了孕,好好將養倒也無礙……只是,就等生產那一關。”太醫叮囑了一些事,便離開了。
齊景楓站在光影裡,看著沈青嵐許久,始終沒有動一步。她身子太弱,就怕承受不住生產的那一關,若是孩子生的快倒也好。就怕孩子大,生久了,耗盡她的力氣,最後……他不敢再想下去。
嗓子乾澀,似被卡住。緩緩的蹲在她的身邊,伸手撫摸上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弧度。痛苦的閉上眼,捏緊了拳頭道:“嵐兒,我們以後再生……”他不敢賭。
沈青嵐猛然揮開了他的手,冷聲道:“誰也別想奪走他。”目光尖利,死死的盯著齊景楓,裡面含著一抹防備。
齊景楓何嘗願意?天知道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說出那句話,便似乎耗盡了心力,有一把鈍刀子割裂他的心。
面對她防備的目光,齊景楓驟然收緊了手指。眼底閃過掙扎,緩緩的開口:“嵐兒……”
“你出去!”沈青嵐護著肚子,難以置信,他竟是要捨棄了孩子。她日思夜想,才盼來的孩子。即使用她的生命去換,她也會願意。前世她錯過了一次,今生怎麼能捨棄的了他?
太醫不過說的是萬一,不代表她就生不下。
“嵐兒,你身體太弱了。”齊景楓閉上眼,斂去了眸子裡翻湧的情緒,冷靜的說道。
“存活著,每一件事,每一天都過著驚險的生活,哪一次不是在賭?若是……若是我們不賭,又豈能收穫勝利的豐厚的獎品。”沈青嵐面目平靜,無波無瀾的看著齊景楓道:“賭對了那麼多的人心,為何就不賭我這一次也能贏?若是輸了,也只能算是命。”她已經那麼努力了,若是還不曾眷念她,也是這輩子的命數。
看著他眉宇間的痛楚,她知曉他是費了多大的力勁才說出那一番話?他對孩子的期待,勝過了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倘若真的不要了這個孩子,怕會成了他心口的一道傷,這日後數十載,又怎能抹得平?
齊景楓眸色沉沉,緘默不語。
——
燕王府氣氛凝重,韓府卻是熱鬧非凡。
韓老夫人沒有見到沈青嵐,只收到了禮品,沉默了一會,詢問道:“怎得沒來?”渾濁的眸子,盯著那豐厚的壽禮。
“身子重,受了涼,起不了身。”丫鬟恭敬的回稟,見韓老夫人依舊沒有開口說話,輕聲道:“奴婢見到燕王世子爺的隨從,拿著令牌進宮請了太醫,太醫出來時,奴婢塞了銀子,似乎有些嚴重。”
聞言,韓老夫人緊皺的眉眼舒展,輕嘆了口氣:“老身以為她是要不與韓府來往,避嫌。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氣血太虧,即使熬到了生產,大的怕是熬不住。”若不是她塞了銀子,胡攪蠻纏的那太醫也不願說實話。丫鬟不禁有些唏噓,燕王世子爺與燕王世子妃伉儷情深,若有個萬一,便是一場悲劇了。
韓老夫人皺了鄒眉,緩緩的說道:“榮貴妃手中有幾片雪蓮,你拿著我的令牌,進宮見榮貴妃。我那庫房有一株血靈芝,你一併給送過去。”
丫鬟驚愕,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老夫人怎得捨得下血本?隨即,轉念一想,怕是要拉攏了燕王世子夫婦,若是這些東西見了效,便是欠了天大的恩情。拿著東西,急匆匆的走了。在門口碰見了秦姚,行了禮,便跑開了。
秦姚覺著這丫頭神色古怪,也沒有在意,進來給韓老夫人見禮,說了幾句吉祥的話。
韓老夫人打量著秦姚,與沈青嵐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性子太柔。捧著茶水,淺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心想著那件事兒莫要告訴了她,若是在府中動了胎氣,有個好歹,沈將軍那倔驢,怕是要鬧得不安生。
“坐。”韓老夫人指著繡墩。
秦姚面上高貴端莊,心內卻侷促不安,心底雖然放下了,可終究是怕面對旁人的指點。見韓老夫人眸子裡並沒有異樣的神色,便鬆了口氣。方一坐下,來了不少人,陸陸續續的來賀壽。秦姚見人太多,也就沒有多留,走出了正屋,打算去找個亭子坐下。
亭子是湖心亭,建在水中央,輕紗飛舞,並不能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