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楓眉眼間隱約有幾分舒展,似笑非笑道:“這世間比你好的妻子,比比皆是。”頓了頓,看著她臉上的燦笑僵滯,緩緩說道:“我眼光不好。”
“那你可是願意與我和好?”龔青嵐細細的琢磨,眸子一亮,緊張的盯著他,生怕錯過他每一個微妙的表情。
“看你今後表現。”齊景楓換下溼漉漉的衣物,拿著一套乾淨的衣裙過來,要為她換下。
龔青嵐心神一動,坐起身,攤開手給他換衣。想到她溺水的原因,看著手中握著的一顆珠子,散發著皎白的光,中間卻是蘊含著一粒丹丸大小的紅光,如破開雲層的一道霞光,煞是好看。
“你看,這是什麼?”龔青嵐捻著一顆珠子,對著齊景楓晃了晃。
齊景楓不曾見過這顆珠子,雖然他病發,便在這裡泡溫泉,卻是沒有去過池底,自然沒有發現這顆珠子。
“不知。”
龔青嵐左右端詳,覺得是個稀罕物。不知值多少銀子,卻得她喜歡。想了想,隨意的塞進懷中。
手中的動作一頓,覺得這珠子不是普通的物件,細心的藏進了腰間的荷包,拉著繩索鎖著結。
安靜的坐著,看著他為她擦發,輕聲說道:“日後你生氣,不可以超過三日。”
齊景楓仿若未聞,繼續手中的動作。
龔青嵐屈起膝蓋,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望著溫泉池面,上面的霧水,彷彿燻溼了她的眼眶。“我害怕失去你,有些事情,即使知曉你會生氣,我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這幾日裡,她整日惶恐不安,她清楚的明白到,她前世能那般作踐他,無非是因為知道不論她做什麼,都會有人疼她、憐她、護她。從不曾見他生氣,那麼的冷漠,那麼的陌生。雖然依舊對她細心,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卻讓她覺得更加飄渺,那麼的不真切。
仗著他的寵愛,肆意的揮霍過。當哪天她失去了他的寵愛,她還有什麼?
“你可以與我商量。”良久,齊景楓才開口道。
他終是退讓了!
龔青嵐胸腔裡堆積的某些東西洶湧翻騰,似要突破閘口,噴薄而出。緊緊的依偎進他的懷中,攥著他衣襟的手泛白。他這樣高傲有原則的人,遇上她,便一而再的低頭退讓,失去原則。
她三生有幸,能夠遇上你!
——
二老爺大喜的日子到了,畢竟有個原配,雖然在庵子裡,也不好鋪張的大擺酒席。簡單請了幾桌,便算成了禮。
當天夜裡,訊息傳到了許榕耳中,本就氣得病倒在床上。接到他停妻再娶的事,喉嚨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咬牙說道:“我要去上告官府,他這是犯罪,我還沒死呢!”
靜安將打聽來的事說道:“齊府二老爺沒有停妻再娶,而是娶平妻,給官府遞了官文。但是他是用正妻之禮迎娶,怕是不久便會取代了你。”
許榕怒火攻心,氣血上湧,嘴角一歪,便翻白的昏厥了過去。
靜安忙請了師太過來,把脈後,搖頭嘆息:“中風,怕是今後的日子都在床上度過。你且將訊息傳給齊府,可要將人送去。”
靜安到了齊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唸了一句阿彌陀佛,便敲開了門:“這位施主,貧尼是靜心庵的靜安,勞煩您傳個話給老太太,貴府二夫人中風癱倒在床,可要接回府上照料?”
“呸!你這小尼姑,大喜的日子,來咒我們新進府的二夫人?去去去!一邊兒去,莫要找晦氣!”小廝不耐煩的將靜安趕走,‘嘭’的關上了門。
靜安望了一眼高門大宅,想到二夫人悽慘的模樣,與齊府的滿宅喜氣,那麼的格格不入。不知是為她悲,還是慶幸?
悲的是許榕再十惡不赦,卻是為了齊二老爺,犯下諸多大惡,得到的便是棄之敝履。慶幸的是許榕如今昏迷,不知齊府對她的無情。
靜安走了,小廝便將訊息傳給了二老爺齊松,齊松心中想的是美嬌娘,哪裡還記得許榕?被她壓制那麼多年,早已受夠了窩囊氣。
擺了擺手,便入了新房。
聽到這個訊息的一個奴僕,悄悄的摸到了祠堂,告訴了齊少恆。齊少恆眼睛赤紅,險些捏斷了手中的狼毫:“他當真不願管母親?”
“是,二老爺斥退了小廝,便急急的去了新房。”奴才將方才的情形,描述的繪聲繪色。
齊少恆臉上充滿了怒火,當初為了靠他孃舅,便任由母親欺壓而不敢吭聲。如今,翻身為主,便是忘了糟糠。
“你將訊息給大小姐送去,興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