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夫人有了身孕,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肯定會對大小姐起殺心。”齊楚嬰聲淚俱下,哭訴道。
李鳳姣目光陰冷:“齊姨娘訊息可真靈通,我即使生下孩子,這財產也與商兒無緣,為何要迫害她?何況,我有了身子,更應該為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陳蕭渾身一震,這是真的?心中狂喜,可觸及到她冰冷疏離的目光,如一桶冰水兜頭從陳蕭頭上潑下去,透心的涼。
李鳳姣甩了甩袖擺,便穩步離開屋子,回到落日閣。
陳蕭陰冷嗜血的目光,落在齊楚嬰身上:“杖責五十大板,貶到洗衣服。”不過一個買來的賤妾,對峙都不必要,只要不是李鳳姣便可。腳下生風的離開,直直追著李鳳姣,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滿心的愧疚,他怎麼能說出那些個混賬話?
冷靜下來的陳蕭,猶如酒醒之人,對‘醉酒’的話,後悔不迭。保持著三步之遙,不敢再走近一步。
李鳳姣‘啪’的合上門,坐在桌前,疲倦的說道:“琳兒,收拾箱籠。”
“夫人……”琳兒看著氣色不好的李鳳姣,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夫人,發生何事了?”
“琳兒,我們回汴州。”李鳳姣心灰意冷,她能容忍他穿梭在花姿招展的美妾的溫柔鄉,卻是無法容忍那些女人生下他的子嗣。
他們之間,連最根本的信任都消泯殆盡,她還有什麼堅持下去的理由?
“可是您肚子裡……”琳兒疑惑夫人與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夫人的態度,應是很嚴重。
“隨著我,也不會虧待了他/她。”李鳳姣展開手心裡管家遞給她的紙條,微微一笑,看來她欠了龔青嵐一個人情啊。
半夜裡,陳蕭試探的推開門,有些驚訝的看著一碰就開的門扉。屋子裡,半個人影也無。目光落在床頭,紅木雕花匣子擺放在枕頭上,開啟一看,竟是地契庫房鑰匙,心裡忽而被掏空了一般,那個空洞越來越多,彷彿要將他吞噬。在看到一把琉璃鑰匙時,風捲一般的離開。
——
夜幕如潑墨,黑沉沉的,彷彿要墜落。
陰冷空寂的街道,一抹瘦弱的身影,似乎在遊蕩,又似乎在等待思量。
身上的衣裳,髒汙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披頭散髮,像極了貧民窟裡的小乞兒。
忽而,她抬起頭,看著龍飛鳳舞的牌匾,金色的字型,在夜色裡,依舊熠熠生輝。
女子捏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仰著頭,頭髮垂落在腦後,露出右邊一個猙獰的‘賤’字。正是被魏國侯府趕出來的三少夫人,李麗影!
她在燕北,已經是‘死’了。原本魏紹勤由著母親處置她,可多年的相伴,終使他心軟。
可魏夫人卻是不想輕易的饒了她,對兒子,恨鐵不成鋼。可那又有什麼辦法?李麗影再心腸壞,再對魏紹勤不好,可她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給過魏紹勤一段溫暖,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魏紹勤的一片好心,李麗影並沒有領情。倘若他真的好心,便會護著她,不許他母親刺她黥面。
以至於,她成了李都司府裡的羞恥,母親都不願接納她。這幾日,都是在街頭遊蕩。餓得緊了,甚至和她瞧不起的小乞兒爭食。
有時,瞧著香噴噴的香炸酥雞,直流口水。第一次,衝動的搶了一隻,險些沒被打死。
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每過一刻,都是折磨。
所以,她回來了,她要魏紹勤重新接納她。這世間,除了她,還有誰會嫁給他?
李麗影雙手扒了扒雜亂成一團的頭髮,整理了滿身灰塵的衣裳。有著拘謹,她這德行,自己都入不得眼,他們會如何想?
咬緊唇瓣,李麗影拉著鉚釘朱門上的銅環,磕響。
幾聲後,門被開啟。門僕看到外邊的人,微微一愣,隨即‘嘭’的一聲關上,險些撞上她的鼻子。
李麗影見以往巴結她的奴才,敢如此對她,臉色猙獰,眼底幾欲噴火:給我等著!等我回了侯府,一個個的收拾你們這些踩低捧高的狗奴才!
“砰砰砰!”李麗影鍥而不捨的敲門,震得手心發毛,眼珠子一轉,看到地上有塊石子,立即將石子拾起來,敲砸著門。
裡頭的奴才,誰不認識這個在侯府臭名遠揚的三少奶奶?看著她敲門,一陣響過一陣,不一會,將管家給吵醒。
管家披著外裳,沉著臉走來:“外面是何人?怎得不開門?”
守門的奴僕,有苦難言:“管家,那是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