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沈采采略鬆了一口氣; 心態上反而比皇帝這個家屬還要來得輕鬆許多。她甚至還饒有興趣的用小指頭輕輕的撓了一下皇帝的手心,輕鬆自然的調侃了皇帝一句:“你朝政繁忙,前不久才陪我去了一趟東奚山,這回又陪我去行宮,是不是不大好啊?”她本就怕熱,也不大喜歡宮裡頭沉悶的氣氛,倒是更喜歡去山間輕鬆一下。只是皇帝這頭正是朝事繁忙的時候,前一段時間地震水災的接連不斷,便是沈采采都忍不住為他同情一把,很擔心他抽不開身。
皇帝沒有沈采采這樣的輕鬆心情,臉龐仍舊繃得有些緊。沈采采撓他手心,他便順勢握緊了那還有力氣作怪的手掌,把那玉白色的素手握在掌心裹緊,然後認真與她道:“無事,到了行宮裡一樣也是要批摺子理事,落不下什麼大事。更何況,眼下也沒有什麼比你身子更重要的了。”
聽他說“眼下也沒有什麼比你身子更重要的了”,沈采采還真有那麼一點的小心動。她頰邊有些熱,微微的撇過頭去,故作輕鬆的轉開話題道:“話說起來,我之前還說要給你送七夕禮,這麼一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提前先準備了。。。。。。。”
皇帝看著她頰邊的薄紅,神色緩了緩,聲音卻仍舊低沉且有力,一字一句的道:“只要你安安生生的拔完了毒,養好了身體,那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他說著,將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舉了起來,語調認真且懇切,字字如切金斷玉:“采采,我要的從來不是什麼禮物又或者一朝一夕。。。。。。我是想要我們長長久久,相伴餘生,白頭偕老。”
沈采采從未有那麼一刻如此真實的感覺到什麼是“盛情難卻”——她能感覺到皇帝言語之間的真心和真情,也正因此,她也為自己沒辦法回饋同等的真心和真情而心生愧疚。
她看著自己和皇帝握在一起的手掌,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如果,這次我真解了毒。。。。。。。。”此時此刻,她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到時候,我有話要和你說。”
皇帝自然是意識到了她前所未有的鄭重,但他並沒有多問,而是點了點頭:“好。”
頓了一下,皇帝也補充了一句:“我也有話要與你說。”
在他想來,解完了毒,那麼沈采采也應該想起了一切。到時候,他們也確實是該放下自己的自以為是,好好的談一談彼此的事情——百日樂的事情到底還是提醒了他: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愛與生命一樣的珍貴脆弱,都需要鄭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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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沈采采說了話,再看看外頭的天色,又是到了要吃晚膳的時候。
依著皇帝的心思,自然是想借機撇開顧沅沅那個亮的不得了的大電燈泡,抱著自家皇后好好吃一頓飯,然後在膩歪一下。
結果,沈采采卻是掛念顧沅沅那頭:“我和她話才說到一半就趕過來找你,她那頭指不定要多擔心呢,還是先回去再說吧。。。。。。”其實,她還想回去問問顧沅沅和皇帝前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沈采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皇帝,試探著道:“人家都說愛屋及烏,沅沅與我長得也挺像的,你對著她時怎麼就總端著一張臭臉啊?”
她記得前世在晉江看,經常看到那麼一個套路:白月光死了之後找替身,然後替著替著就替成真愛了。按照一把邏輯來說,她這種死在開頭的就是傳說中的白月光,顧沅沅這種活到最後生下兒子的反倒很符合“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愛”這一定律啊。。。。。。
皇帝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眉梢一挑,有些冷淡,簡言意駭的道:“朕又不看臉。”
沈采采不大相信的看著皇帝。
皇帝冷笑了一聲:“朕不是你。”
沈采采:說得好像我看臉似的。
沈。看臉。采采有點虛弱的反駁道:“。。。。。。我又怎麼了?”
說到這裡,皇帝的心情便不大好了,索性現在也不必瞞著沈采采這個病患了,直接便和沈采采翻起了黑賬:“你不總嫌朕長得不合你眼緣?”
說起來,那日沈采采落水後醒來,皇帝趕過去撞上那她慘不忍睹的眼神就知道那肯定是他家皇后——天下那麼多人,哪一個見了他不是又敬又畏,便是再沒眼睛的也不至於否認他的儀容!也就沈采采了,也就她敢拿那種嫌棄的眼神看他!弄得皇帝每回都覺得很奇怪:記得沈采采小時候也沒這毛病,這審美究竟是怎麼長歪的?
沈采采:“。。。。。。”
雖然沈采采一直覺得真理掌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