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麼擔心自己,親自來宮中接他。
楚子苓伸出了手,按在對方肩上,想說些什麼,然而田恆已經伸手,撫在了他手上:“我隨你同去晉國,不管是屈巫還是厲狐,都要找出來,除之而後快!”
那手心乾燥溫暖,已經沒了之前潮熱,恢復了往日平靜,楚子苓輕輕鬆了口氣,伏在了他背上。也許,這也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機會,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而就算前路依舊迷茫,有田恆伴在身側,又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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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已經快到晉國國境了,吾等真要投趙氏嗎?”
“趙宣子雖死,但趙氏在晉國依舊勢大,自然要投他們。”車上,一個年過四旬,身材頎長的男子答道。就長相而言,他的面容並不算壞,但是臉上長長細目,卻破壞了整個人的氣質,就如一隻狡獪狐狸般,透著股陰險狠辣的味道。
這人,正是厲狐。
自當日陷殺田巫不成,他心中就有了警惕。畢竟當初用遊俠兒襲殺,卻被區區一車兩人逃了出來,這等手腕,太有他當年勁敵的風範。想當初圍殺蒲隗時,曾經走脫了一個小兒,如今想來,應該就是此子,而且恐怕是蒲隗的親傳弟子。這事,是萬萬不能讓家主知道的。斬草不能除根,該是多大禍患?
果真如他所料,其後的發展很快出了變故。先是誣衊田巫不成,反倒折了計氏,後又要針對晏弱,在朝中攪風攪雨。厲狐並不清楚這陰謀能不能起效,但是市井傳聞,他卻比旁人都要靈通。當聽聞有人傳言,說譚氏弒殺先君,厲狐就覺出了不對,也沒管家主在朝中的勝負,直接領了心腹,匆匆出逃。
若是譚氏淪沒,他這個下黑手的走狗,可不會落得好果子吃。不如另尋出路,再投明主。也不知那趙氏家主,能不能看重自己這個“有用之人”。
厲狐微微眯起了雙眼,心中已有定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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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齊侯下了決心,出使的隊伍很快就籌備了起來,除了田恆和楚子苓外,晏弱也在其中。也是從他嘴裡,田恆得知了這次朝晉的目的所在。不僅僅是為了結盟,更是為了讓齊侯示弱,進而鼓動晉侯的爭霸之心。楚國原本不過受封子爵,卻已稱王數百載,晉國如此勢大,就沒有稱王的想法嗎?
而這試探,不管事成事敗,都是極好的掩護手段,讓晉侯放鬆對齊國的警惕,也牽制楚國的注意。只要兩強相爭,偏安一隅的齊國就沒了需要直面的敵人,正是養精蓄銳的好時機。
難得的,齊侯聽取了晏弱的建議,讓他低頭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少不得也有四處亂吹的耳邊風作用。連聲姬都鼓勵他親晉,不在乎公子彊就在晉國為質之事,立刻讓齊侯明白朝中所言不實,公子環根本就沒有與兄長爭位的意思。而“查明”真相後,齊侯少不得要狠狠責罰那些離間之人,就如那連殺兩任君侯,事敗出奔的譚炎,一家被屠,封地收回,算是徹底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不過這些,對於田恆和楚子苓而言,已經不再重要。前往晉國,尋找復仇的機會,才是關鍵。
只是想要完成著個目標,並不容易,畢竟他們兩人只是“使臣”,是齊侯隨扈,在晉國根本要人沒人,要權沒權,想要在異國殺人,其中還有個位居大夫,需要籌備的事情又豈是區區一件兩件?因而在臨行前,田恆少不得也要尋楚子苓細細商討,定下計劃。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若是厲狐真在晉國, 哪怕我臨街刺之, 也是尋常。但若對付屈巫,就沒那麼簡單了。”田恆眉頭微皺,對楚子苓道, “或是想法鼓動晉侯下手, 或是從六卿處借力,唯有如此, 才能要了一國大夫之命。只是屈巫乃楚之叛臣,晉侯未必肯殺。”
厲狐只是門客家臣,若是帶的護衛少了,他獨自襲殺都沒問題。但是屈巫就不同了, 那可是受封一地的大夫。況且聽聞晉侯頗為賞識屈巫, 楚國遣使想要討回此人, 都沒應允。這種自楚出奔的賢臣,哪怕是在列國邀名,也不可能虧待,何況殺之呢?
楚子苓哪會不知這事的困難,沉吟片刻, 她問道:“晉侯脾性如何?”
田恆輕輕搖頭:“此人堅韌剛毅,剋制隱忍,乃是賢君,大巫的名頭怕是對他沒甚用處。”
他能猜出子苓的打算, 但是這法子對其他君侯可能管用, 但是對晉侯就未必了。
世人常譏晉侯寡義, 當年宋國被楚圍困,他答應了發兵,卻一年未至,導致宋國糧絕投楚,而去歲的魯衛被攻,亦是避戰不應,難免有失“霸主”氣度。然而田恆卻清楚,晉侯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