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思緒, 在腦中翻騰不休, 一刻也不曾停下。那木匕, 就藏在草蓆下,硌的他脊背生痛,甚至壓過了傷處的疼痛。腦中昏沉,卻始終無法安睡,一旦閤眼,父親血淋淋的頭顱,母親圓睜的雙目,就撲面而來,讓他渾身顫抖,自噩夢中驚醒。
是殺還是不殺?是報恩還是報仇?他可以死,父母的仇怨卻不能放下。那是生他養他之人,若他都不替雙親報仇,還配為人嗎?
整整一夜,褚賈都沒能睡著,渾身淋漓,就如從水中撈出一般。等第二日大巫如常踏入屋中時,他的肩膀立刻繃緊了起來,卻也不敢露出異色,讓坐在另一邊的大漢察覺。
“臉色怎麼這麼差?”楚子苓看到病人情況,立刻皺起了眉頭,“昨夜沒有睡好嗎?傷處痛不痛,有沒有開裂滲血?”
剛剛拆線,按理說不會太痛,難道是傷口感染了?這時代,感染的機率實在太大,饒是楚子苓也不敢打保票,要是真感染了,可是大麻煩。
褚賈哪會料到,自己只是臉色差些,就能讓大巫擔心如此。嘴唇顫了顫,他低聲道:“不曾……”
楚子苓仍不放心,思索半晌,還是決定拆開繃帶看看。
眼見那大巫伸手探向腹間白麻,褚賈腦中嗡的一聲,渾身都崩了起來。只要反手,他就能摸到木匕,那白皙的頸子離自己只有尺許,只要一用力……
忽的,一隻大手從旁伸出,扼住了他的脖頸,把他整個人從榻上拎了起來。
“無咎!”被這變故嚇了一跳,楚子苓站了起來,握住了田恆的手臂。怎麼好好地,突然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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