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齊國。”
田恆一怔:“你……”
知道田恆想說什麼,楚子苓伸手握住了對方寬大的手掌,輕輕搖了搖頭:“我想要的,從不是什麼安穩田邑,若是可能,更希望當個遊醫,周遊列國,陪你尋訪名劍,救助一路上見到的困苦之人。因而,回不回齊國,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亦不想看你因我停駐腳步,困居一地。”
田恆喜歡當官嗎?喜歡頂著個“田氏”的名頭,為君主效力,謀國謀身嗎?未必。也許當年那個瀟灑不羈的遊俠,才是他本心所在。對田恆而言,一把絕世名劍,比田邑爵位更有意義,那為何還要回到齊國,那兩位不算靠譜的君侯手下任事?
楚子苓知道,田恆做這一切的目的,但在經歷了這麼多後,她也想明白了自己真心想要的東西。安穩的生活也許很好,但不合適她,更不應該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春秋戰國的鉅變,以及隨之而來的數百年攻伐和互相吞併,絕非一人能夠阻止或是改變的,而是真正的“大勢所趨”。那麼在所有的血色和漠視之外,總該有人低頭,看看那些被踩入塵埃的螻蟻們。她也許救不了世,但是她能救人,以一種不會傷害旁人,也無損那顆“醫者之心”的方式。
那雙手纖長柔美,一如淑女,然而掌心和指尖卻有薄薄一層繭,那是藥碾金針磨出來的,透著股不同尋常女子的堅韌,就如現在握在他掌心的力道一般。
“四處周遊,會很危險,就算是我,也未必能護你周全。”田恆終於還是道。
就連他,也曾在路上遭遇狼群,險些不測。多帶一個人,又豈是區區“危險”可以形容的?這甚至不是穿行異國的朝堂,他連最基本的承諾也無法做到。
然而楚子苓卻笑了:“你仗劍四方時,可想過這個?”
當然沒有,浪跡天涯,誰會去管明天如何?
見他不答,楚子苓輕聲道:“只要你在身邊,我便不怕。活的自在,遠比活的長久要快活。”
輕輕一句,如直叩心門,田恆長臂一舒,把人圈在懷裡,吻了下去。這可不是刻意遮掩,偷偷摸摸的吻,濃烈深邃,似乎要把那軟舌鉤入腹中。
楚子苓哪能料到會引來這樣的吻,開始還緊張萬分,惦記著外面守著的婢子,然而熱潮翻湧,須臾便把她吞沒,又剩下“咻咻”喘息。
那綿長一吻終於結束時,她輕飄飄倚在對方懷中,只覺頭暈眼花,氣息不穩,低叱道:“如此孟浪,不怕旁人瞧見嗎?”
“管他們呢。”田恆不緊不慢用在她頰邊蹭了蹭,“大巫都要被拐走了,還怕人閒話?”
這曖昧無比的動作和話裡深意,頓時讓楚子苓紅了耳廓,然而她並未阻止,只攬住了那人肩頭,任他抱著自己,繞過了屏風。
守在門外的婢子忽的抬起了頭,訝然看向緊閉的門扉,然而很快,她便滿面通紅,慌亂的挪開了視線。過了片刻,又覺不妥,連退幾步,遠遠縮排了廊下的角落裡。
※
“此刻攻打赤狄,不過是藉機邀功!”趙氏下宮中,也有一群人在議論近在眼前的戰事,坐在主位的趙同,尤其咬牙切齒。
原本都要說動了君上,進行擴軍了,誰承想竟然會被戰事打斷。郤克以為只憑這些伎倆,能阻止六軍興建,他的兩個弟弟上位嗎?
“正卿此舉,怕不只是為了自家,副手的人選,可有些蹊蹺。”有門客在一旁道。
“欒書阿諛,郤克自然要重用他,只是這點功績,怕不夠數吧?”一旁趙括也開口道。比起兄長,他對欒書更是不屑。原本欒書之父跟在大兄身後搖尾乞憐,現在輪到他二人掌家了,這豎子竟然投了郤克,實在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如何不讓人惱怒?
“只是攻打赤狄別部,總是會讓君上欣喜,說不好會如何獎賞……”又有人小聲道。
“那要如何阻之?”趙同厲聲反問道。下面頓時一片靜默,竟是都不敢言。
趙同自然大發雷霆,正在此刻,有個親隨匆匆入內,遞上了封信箋。滿腔怒氣無處可發,趙同恨恨拆了木牘,打眼一看,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此計倒是不差。”
趙括訝然:“是何人獻計?”
“還不是巫臣。”趙同大大方方把簡交給了弟弟,開口道,“此次聽聞那齊巫要隨郤克同上戰場,不如派些人馬,殺了此女。沒了大巫遮掩,郤克是病是愈,自然一看就明。若是傷還沒好,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若是傷愈,也沒法分太多功勞給欒書,豈不便利。”
這時,趙括也看清了簡上文字,果真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