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的小孩害怕地縮在婦人的身邊,小小的身子才不過五六歲的樣子。
胡一刀蹲下身子撫摸著小孩的頭,想說的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胡叔叔,爸爸不會回來嗎?”當小孩脆生生帶著顫音的話說出口的時候,黎念覺得自己的心被觸動了。
村裡人請來大夫為婦人診斷,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極度傷心,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了而已。婦人的孩子一直粘著她,寸步不離身,就怕一個閤眼,自己的母親也會離他而去似得。
一場山洪徹底改變了一家子的命運。
婦人後來醒了,卻徹底變了個人似得,不哭不鬧,特別的堅強,只是堅決反對村裡人為他的丈夫辦理喪事。但是半夜的時候,黎念曾經有一次看到婦人揹著眾人和熟睡的孩子偷偷的哭。
第二天的時候,黎念提起勇氣去找了胡一刀。
那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滿是低落的神情,他是黑風寨的領頭人,負責著村裡的大小事務。看得出來,他還在為了沒有救回那個婦人的丈夫而沮喪懊惱。
“胡大哥……”黎念叫住胡一刀,那麼多天相處下來,最初的忽悠已經漸漸變成了欽佩。
眼看著寨子裡的不幸,黎念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最初她把自己當做一個被綁架的肉票,對寨子裡的人處處提防。但是幾日相處下來,卻漸漸融合進了這個民風淳樸的寨子,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放任著不管。
如果再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去,黎念覺得她首先就不會原諒她自己。
“你沒有趁亂逃走。”胡一刀轉過身來看著黎念道。
黎念一愣,她確實沒有動過立刻逃跑的念頭,寨子裡如今一團亂,已經沒有人在意她和枼西嵐跑不跑了。
“胡大哥,我找你是有事和你商量……”
“我想問黑風寨是不是建在半山腰上的,而你們為了灌溉方便在河道附近挖了田地進行栽種?”
胡一刀一愣,不明所以黎念為何會這麼問他,眼中的冷芒一閃,提防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快告訴我!”沒想到黎念不但沒有懼怕胡一刀的眼神,反而目光灼灼地直逼他的視線,“這攸關黑風寨的存亡,胡大哥最好不要隱瞞才是!”
胡一刀又是被黎念吼得一愣,頭一次認真地看起眼前這個女人來。
那個女人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亮光,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璀璨,她望著他沒有絲毫的退縮和遲疑,明明還是個胖妞,這一刻,卻透出一股獨特的迷人風采,讓人移不開目光。
胡一刀心裡有了一絲懷疑,也許他從頭到尾都小看這個女人了!
“你說的不假,確實如此。”不知什麼緣由,胡一刀決定信任黎念一次。
“胡大哥,寨子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砍伐樹木會造成水土流失,寨子建在半山腰上,山裡要是下了幾場暴雨,河水驟漲,溢位來的水沒有地方去,就會沖垮大堤、良田,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妹子你說的我們都懂,但是我們沒有封地,沒有辦法啊!”胡一刀無奈道。
“寨子裡可是有效地利用了山地?將山裡些許低窪的山林地帶挖成梯田,在上面種糧食,近三年來讓砍柴的農夫儘量不要去湖的上游砍樹,不光不能砍樹,還要大面積的植樹造林。中游的地段要多挖引水溝,疏通淤泥,以往下游的淤泥不斷堆積,造成河床的升高。”
黎念侃侃而談,將前世知道的知識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告訴胡一刀。胡一刀雖然是個老粗,卻也深知黎念說的有道理,他生來沒有念過書,卻也極其敬仰有文化的私塾先生。如今一聽黎唸的一些話,眼中更是透著金光。
她起初的狐疑,如今都變成了堅信。看來他此次去山下打劫還真是撿到寶了啊!
“好的,明日俺們就召集寨子中所有的人,全部聽你的使喚,你要咋幹,就咋幹!”胡一刀激動地握著黎唸的手,然後興奮地挨家挨戶通知去了。
黎念撥出一口氣,心裡卻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米蟲當得久了,突然成了精神領袖,沒想到心裡還是挺雀躍的。果然做好事能夠讓人心情好啊。
黎念吹著口哨轉過身來,對上枼西嵐別有深意的一雙眸子,拍了拍胸脯被嚇了一跳:“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沒好氣地看了枼西嵐一眼,從他的身邊繞過。
第二天,大家都很是忙碌,寨子裡的人在黎唸的指揮下,在土坡上挖梯田。每個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裸的崇拜,黎念覺得,自己要是再帶一個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