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李諍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素雪,嚴厲地說道:“雖是誤會一場,責罰也免不了。就去浣衣房幹五個月,月錢減半。”
素雪驚魂未定,只覺從鬼門關歸來,連連點頭。
李錦然冷眼看著一切,心裡疑惑重重。那丫鬟的表情倒不像是裝的,方才分明是要將二夫人的事情全盤托出,按二夫人疑人不用的性子,定是要讓這丫鬟今生再也開不了口,又怎會這般替她求情,莫非二夫人留著她有別用?
正當李錦然冥思苦想的時候,二夫人再度開了口,對李錦繡說道:“瞧你這孩子,生氣就要打人,定是姐姐心疼你,捨不得對你管教。從今兒起,你便跟著我住吧。”
李錦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從地上爬起來撲進李錦然的懷裡:“我只要姐姐,誰也不跟。”
李錦然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暗歎一聲。原來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想困住錦繡才是今天真正的目的。因為今天自己突然插了一槓,讓她沒能試探出錦繡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所以才在父親面前擺出一副慈愛形象,為的就是將其長期圈在身邊,慢慢觀察。
“怎麼,剛伸手打了你二孃,你二孃都不介意了,想親自教導你還不願意了?”李諍冷眼看向李錦繡,說出的話讓人覺得如同掉進了冰窟窿。李錦繡眼裡含著淚,抽抽搭搭地哭著。
李錦然見父親起伏的胸口也知道氣得不行,急忙說道:“父親,教不好錦繡是我的錯,您不要責怪錦繡。”
李諍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錦然,想到李錦然平日裡不言不語,每天只窩在梅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把李錦繡寵得不成樣子,眉頭皺得更深,怒道:“既然你也知道有錯,就去禪房好好地閉門思過,想想該怎麼當一個姐姐。給你十天慢慢想,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出來。”
他因練武的原因,身體本就魁梧,加上聲音稍微大一些,便讓人覺得氣場極為壓迫。李錦然此刻再想說什麼都只能住了口,看了眼懷中的李錦繡,摸了摸她的頭:“去二孃那裡吧,要聽二孃的教導。什麼時候學好了,我再去接你回梅苑。”李錦繡慢騰騰地走到二夫人身邊,又看了眼李錦然,極為不捨的樣子。
李錦然轉過頭只當沒看見,走到母親身邊,頗為憂傷地說道:“母親,這些日子我跟錦繡都不能來看您了,要是下雨天冷,誰給你加衣呢?母親您看,父親今天專門來看您。您要是能開口,就可以跟他說說話。”
李錦然當然知道母親早已不能開口說話,但她必須確保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能有人悉心照料母親。她悄悄地將手伸進大夫人的被子裡,伸手掐了掐她骨瘦如柴的身體,大夫人疼得咿咿呀呀地叫著。
李錦然故作驚喜地對李諍說道:“父親您一來,母親竟然能發出聲音了。”
李諍本要走的步子又邁了回來,走到大夫人床邊,看見她張著嘴,但又表達不清,微微一嘆:“她既然是我的夫人,我還能虧了她不成?你放心去禪房,這些日子我會再來看她。”
李錦然見目的已達到,乖巧地答了一聲是。李諍也不多言,只對二夫人交代了給屋裡添置一些新物品後轉身出了房門。
二夫人笑吟吟地握住李錦繡的手,又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素雪,開口道:“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去浣衣房領罰,做事機靈點兒。”
素雪連連道謝,卻沒有再起來,直到二夫人帶著李錦繡遠遠地走出了海棠居,連那些跟班丫鬟都走遠之後,才站了起來。一抬頭便看見李錦然正歪頭細細地打量著她,被她這種審視的目光看得極為不自在。她正要走出去,便被李錦然拉住了胳膊。
“你叫什麼名字?”方才因為眾人皆在,李錦然不方便仔細看這丫鬟。現在才看清,這丫鬟年紀倒也不大,頂多不過十三歲,眼睛看著清澈無比。但她也知道,有些人太擅長演戲,假的也能成真。
“奴婢叫素雪。”她諾諾地答道。
“方才都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李錦然面上笑著,卻未達眼底,聲音冷淡。
“奴婢未曾看見,也未曾聽見什麼。”素雪回答得極為謹慎,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退下吧。”李錦然做了個讓她退下的動作。她便如獲大赦般小跑著出了門。李錦然卻像被抽了力氣般倚在門框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又落在躺在床上的母親。
李錦然踏進屋裡,將壺裡的茶倒到門外的花圃裡。她怎能睡得好,這些年來父親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母親是能感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