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非要裝作小白兔,她眯了眯眼:“周小姐,你比錦繡跟承歡可大多了,再做這麼小孩子的動作,可就不招人喜歡了。”
周荷臉色紅了白、白了紅,咬著嘴唇,眼裡閃閃帶著淚光。趙灝被李錦然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十分不高興,見周荷這樣美麗善良的女人居然被李錦然氣哭好幾次,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來。
趙灝快步走上前,按住李錦然的胳膊,見她秀眉緊蹙,以為她反感自己這麼碰她,怕她向後退不讓自己碰,便用力去按:“你對我有意見,大可以衝著我來。可週荷有什麼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她也是你的妹妹,你就不能對她如同對待錦繡?”
欺負她?是啊,大家都以為她在欺負她吧。只有她會裝可憐,只有她會掉眼淚。李錦然一點也不想再跟趙灝說話,現在只想離開,用勁去掰他的手。他卻越用力地按住。
趙澈這才注意到趙灝按住的肩膀是她受傷的那邊,走到趙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趙灝急忙將手鬆開,又氣又急:“你有傷怎麼不跟我說?”
李錦然一點也不想跟趙灝說話,只捂住自己的肩,轉而看向周荷:“妹妹,姐姐這兩天受了傷,情緒一直不太好,你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周荷被她這話問的忘記了哭,只看了看趙灝,點了點頭:“瞧姐姐說的見外話,咱們是一家人啊。”
孫止見她們不吵,心才定下來。一個是三殿下,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郡主,得罪哪一個都能叫他吃不了兜著走。他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看了眼同樣默不作聲的蘭芝。
蘭芝立刻領會了孫止的意思,走上前輕聲道:“小姐,該上藥了。”
李錦然嗯了一聲,向趙灝、趙澈兩人行禮道別,捂住肩走出了紫陽閣。
蘭芝看著四下無人,問道:“小姐,你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周小姐不和,倘若二夫人知道……”
李錦然眼裡閃著精光:“這招叫引蛇出洞,就是要讓二夫人知道,要讓她們迫不及待地動手,這樣才能甕中捉鱉。”
蘭芝又問:“那三殿下是來找你的嗎?”
李錦然搖了搖頭,若是趙澈來找她,大可以去梅苑。既然他能將四夫人之死探得一清二楚,又怎會不知她在哪裡。她不是神,不可能將任何事考慮得面面俱到。
蘭芝並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又問:“我們到了紫陽閣,並未見到老爺,要不要去禪院?”
“見到孫止跟見了父親並無區別,孫止會告訴父親我回來了。”她耐心地解釋,視線卻不離手上的盒子。
回到梅苑時,沈信已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目光卻一直看著蘭巧的屋子。見到李錦然回來,他直截了當地告訴她,蘭巧必須搬出去。瘟疫會傳染人不是一兩天的事,今天沒有染上不代表明天不會。
蘭芝只是低下頭什麼也沒說,李錦然嘆了口氣。她知道沈信會說這番話完全是站在蘇照的立場上,倘若蘇照在,也會這麼做。可她是做姐姐的,怎會不理解做姐姐的心情。又何況蘭芝最近一直真心實意地為她做事,她從來不會虧待對自己好的人。
“這事再從長計議吧!”她吐出這句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蘭芝邁向蘭巧的步子一頓,揹著他們擦了擦眼淚,走了進去。
沈信還欲再說些什麼,李錦然揮揮手,示意他作罷。沈信皺了皺眉,又回到屋裡去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天空還掛著幾顆星星忽明忽滅的閃著,蘭芝已哭得撕心裂肺。哭聲將李錦然驚醒,她悲從中來,知道蘭巧已去了。她隨手找了件衣袍披在身上,朝著蘭巧的屋裡走去。
沈信是練武之人,一有風吹草動便警覺,這時候也醒了過來,卻不習慣面對哭哭啼啼的場面,只是站在梅苑門口抬頭看著月亮,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錦然見到躺在床上的蘭巧,並沒有穿著內衣褲,頭上斜插支再簡單不過的釵子,著一身淡粉的長錦衣,衣裳繡著展翅欲飛的蝴蝶,臉上還打了些胭脂,怎麼看都不像剛死去的人。
蘭芝趴在她的身上,早已哭得沒有了聲音,只有肩膀在劇烈地顫抖,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姐姐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你說你最想做蝴蝶,姐姐就給你繡了這件蝴蝶錦衣。你喜歡嗎……你定是喜歡極了吧,要不怎麼……怎麼走了也穿上呢!妹妹在我心中最漂亮了,姐姐給你塗胭脂,咱要漂漂亮亮地上路。”
李錦然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蘭芝給蘭巧慘白的唇上塗抹胭脂,眼裡早已含滿了淚水。她忽然想起蘇照的話,如果自己不那麼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