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公公見到趙灝出了金鑾殿,面色十分不好看。
趙灝來到李府,已是正午時分。進了李府大門,他直奔琉璃閣。院裡幾個丫鬟見趙灝來了,急忙起身行禮迎接。若是平常,趙灝定要表現出一番君子風度,說幾句免禮之類的話。而此刻他卻連敷衍都不想,直接向周荷的房間走去。
周荷聽見外面有人來,正對著銅鏡梳理雲鬢。她將胭脂抹在唇上之後才緩緩地開了門。趙灝進門只覺得一陣香氣撲鼻,迎面而來的美人讓他心神微微盪漾。他緩緩地舒了幾口氣,語氣放柔,說道:“周小姐,江曲之計果真是你一人所想?”
周荷拿著帕子捂住嘴角輕輕一笑:“自然是啊,這條計策可是我三天未睡,才想的萬全之策。”
趙灝看著婀娜多姿的美人,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又道:“這計策在當時看上去十全十美,可現在出事了。”他將摺子上的話細細重複給周荷聽。既然是她提出的計策,自然能有辦法再想出應對的計策。
可週荷越聽腦子越蒙,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她被算計了。那個李錦然看似溫順得像個綿羊,有時候又笨又傻,卻給她擺了這麼大一道。自始至終她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從自己刻意接近李承歡,到騙取計策最後呈給趙灝。這麼長的過程,居然都被她把握得如此天衣無縫。她的笑變得極為不自然,可趙灝一門心思希望她能想出對策,並未去研究她到底在想什麼。
周荷只用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就變得淡定從容。她緩緩地走近他的身邊,語氣溫柔地說道:“二殿下,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趙灝見她這般自信,問道:“幾天?”
周荷傾城一笑:“兩天。”
趙灝點點頭,轉而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江曲瘟疫,還有李府……”
話還未說完,周荷微微低垂著雙眸,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眼簾,更顯得楚楚動人、溫婉美麗:“我一個人受累,能讓大家都活著,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動聽的聲音傳到趙灝的耳邊,只覺得心都要醉了,不覺間感嘆道:“你這麼美好,李錦然怎麼那樣,簡直沒有可比性。”
周荷抿著嘴輕聲笑:“殿下可是想她了?”
趙灝想起前些日子見到她,對自己冷言冷語,一分好臉色都沒有,反問道:“我可有表現出想她的樣子?”
周荷倒像是認真地想了下:“其實,你還真該去看看她,聽說現在她得了瘟疫,衛相說她也許活不過十日。我本想去看她,可是她對我又……”隨著話落,她的頭悄悄地低了下去,看上去好不可憐,
後面的話雖沒有說出口,趙灝倒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嘆了一聲:“別往心裡去,何必跟個快死的人計較。”
這話讓周荷聽著心裡舒爽極了,但面上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趙灝心裡還裝著江曲之事,面對美色難得沒有想要再逗留的意思。他咳了咳,說道:“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些別的事要辦,告辭。”
周荷兩眼盛著滿滿的笑意,將他一直送到琉璃閣門口:“二殿下放心,兩日後我一定將計策給你。”
這一次趙灝難得地對她笑了笑,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說完這句話他急匆匆地離開了琉璃閣。周荷望著他的背影,臉上原本極其自然的微笑漸漸沉了下去。他今日來琉璃閣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自己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可她到哪兒再去找這樣的計策?
“發生什麼事了?”二夫人被張媽媽攙扶著,遠遠地看著周荷緊緊地皺著眉頭,似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周荷有些牽強地笑了笑:“沒事。”又見她似是出去有一陣子了,卻什麼都沒買回來,問道,“還是出不去嗎?”
二夫人的臉色變得複雜起來,什麼也沒說,徑直往琉璃閣走去。張媽媽趕緊將門全部開啟,將二夫人迎進來,那些丫鬟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二夫人忽然叫道:“紫鵑,你留下。”
紫鵑背影微微一顫,轉過身時卻強裝鎮定,滿臉疑問:“夫人有何吩咐?”
二夫人滿眼慈愛地瞧著她,看似隨心而問:“你這孩子,看著也可憐,父母死得早,只留下一個妹妹,叫杜鵑是不是?”
紫鵑的雙手在衣袖裡發抖,回她的話都帶著些顫音:“是……”
二夫人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笑道:“杜鵑那麼小,又無依無靠的。你看把她送到李府,做我的貼身丫鬟可好?你們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紫鵑撲通一聲跪下,語氣有些急促:“妹妹性子頑劣,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