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紫鵑果真吃的比誰都多,連一向對吃沒有講究的沈信也皺了皺眉。錦繡也微微地紅了眼眶,說道:“紫鵑,你慢些吃,還有呢。”
蘭芝見這裡所有的人都向著她,也不再刻意找碴,哼了一聲,坐下來吃飯。
飯吃完後,李錦然便讓紫鵑住進了原來的屋裡。裡面的擺設一直沒有動過,窗明几淨,一看就知道有人經常打掃。紫鵑見了眼眶紅了又紅,想說什麼,只看到了李錦然身後的蘭芝像一頭憤怒的獅子,隨時都會把她撕裂的感覺,她只好閉了口。
翌日清晨,紫鵑早早起來準備為李錦然做飯,可剛到廚房就看見蘭芝已將飯菜做好。她欲將飯菜端到案桌,蘭芝眼疾手快,將她攔下,冷嘲熱諷:“哪能讓你做,萬一下了毒可如何是好?”
“放肆!”不知什麼時候,李錦然聽見蘭芝的話,怒喝一聲。
蘭芝轉過身去,看著李錦然,終究把所有的話嚥了下去。
這一頓飯吃的比昨夜氣氛更加不好,錦繡拿過碗筷,將飯菜夾到碗裡,又給母親盛了一碗,說道:“我去喂母親吃飯,你們慢慢吃。”
沈信自顧自地吃著,蘭芝扔下筷子吃不下,李錦然只當沒看見,又給紫鵑盛了一碗湯,紫鵑咕嚕咕嚕地喝了。
接連幾日都是如此,紫鵑回來後,李錦然對紫鵑越發得好。蘭芝看不過眼,卻也不再有任何小動作,每日裡只與沈信兩人種花澆水。
李錦然不捨得紫鵑再幹重活累活,便將她安排到自己的屋裡。從前紫鵑想學識字,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李錦然身邊有了蘭芝,又有沈信,她有時間教紫鵑識字,便從案桌上拿起一本詩書,將紫鵑叫了過來,一個個的教她認字。
這一日李錦然教她背《關雎》,正念著: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門忽然被推開了。
趙澈一臉笑意,身後還站著他的三個侍衛。其中有李錦然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認識的那個叫鄭辰。鄭辰看李錦然,竟然對她也笑了笑。李錦然有些奇怪,不待問出口,只見鄭辰身體微微讓了讓,後面一個侍衛便將一個盒子遞了上來。
盒子上依舊是刻著活潑生動的海棠,李錦然揣著疑問開啟盒子,裡面果然又是蜜餞。她有些捉摸不透,疑惑地看著趙澈。
趙澈心情極好,笑得如沐春風:“慶祝你大病初癒,可惜我還病著,不然一定把酒言歡。什麼時候等我病好了,我們一起喝酒慶祝,這次就只有蜜餞了。”
原來是給自己慶祝的,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病好了,莫非又讓人監視她?她目光裡看著他,充滿了戒備。
“鄭辰有一日給我買藥,在街上碰見你的丫鬟跟侍衛買花種,我就猜大概是好了。”趙澈溫柔地看著她,慢悠悠地說道,“這麼久沒見,你就沒有想我?”想他?何來想他之說。李錦然正要開口,趙澈又道:“我與大小姐有些話要說,你們且退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這是李錦然第一次見趙澈用這樣的口吻說話,到底是皇子,就算病著氣勢也不容小覷。不消一會兒,屋裡便只剩他們二人。李錦然有些無奈地笑笑:“三爺……”
“周良來李府你知道嗎?”趙澈轉過身看她,表情認真嚴肅。
李錦然點點頭,表示知道。在李承歡告訴她父親跟二夫人吵架的時候,她就猜到周良會來。二夫人知道自己可能處於不利的地位,自然是要搬救兵的。
趙澈又道:“你可知周良來李府,第一件事是什麼?”
李錦然搖了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因為自己要生病,自然是不能隨意外出的,否則就暴露了。
趙澈有些急切:“是見二哥。”
李錦然的目光看向趙澈時變得清澈明亮:“這並不稀奇啊,他是去替周荷郡主解圍的。他可想出新的法子?”
趙澈嘆了一聲:“辦法倒是有,只不過是破財破力罷了。”
趙澈將周良提出的建議告訴了李錦然,李錦然暗暗一嘆。江曲百姓拿藥領賞,為平息眾怒,便將周邊城市之前領藥的人都追加封賞……這個主意真的是太糟糕了。可趙灝竟然也答應了,這說明什麼,說明趙灝也想用這次的機會試探李府究竟有多少錢。李錚官職再大,一年俸祿也就那麼多,一旦趙灝發現李錚家底超過俸祿所出,便會將其治罪。她雖然希望父親能解甲歸田與她過安穩平凡的日子,但絕不是以貪汙之罪讓他下臺。
周良是皇上寵愛的臣子,他這番建議是皇上之意還是受太子之意,她有些拿捏不準。可不管是出自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