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然道:“去看看小荷丫頭在找什麼,我倒是好奇得緊。”吳氏說罷此話就要從椅子上起來,李錦然見狀便將她小心攙了起來,待走到門口時便見吳氏養的黑貝圍著花圃繞圈口中狂叫不已。
周荷提著燈在花圃裡細細地尋找,暗道這花圃一定有問題,否則黑貝也不會這般反常,壓下心中的喜悅將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找了一遍後一無所獲,提著燈又湊低了一些,才發現土是溼的,竟還有些許血跡。她彎了彎唇,李錦然,窩藏刺客的罪名你逃不了了。她故作害怕地將手裡的燈扔在地上,大叫了一聲。
吳氏聽見周荷地叫聲當下甩開李錦然的手,拄著手杖往花圃走去,語氣極為關切地說道:“丫頭,你怎麼了?”
李錦然站在吳氏身後,吳氏果然是不信她的,心中原先的感動一點點消失。吳氏來之前必然聽見周荷的一番說辭,可是吳氏也不信周荷,所以帶著自己養的黑貝親自驗證。若是當真窩藏了刺客,吳氏必然將她交給府衙處置。可若是周荷誣陷她呢,她愣愣地看著被吳氏掙開的手,很想知道若是吳氏發現周荷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又會怎樣待她。
周荷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撲進吳氏的懷中,驚慌地說道:“有血,地上有血!”
吳氏將地上的燈撿起來往地上照了照,頓時沉了臉色,拄著柺杖的手不住地顫抖。她抬起手中的柺杖指向李錦然氣道:“哪裡來的血,你給我解釋清楚。”
周荷心裡已歡呼雀躍,走到吳氏身邊將她攙扶住:“您別動怒,小心氣著身體。”
吳氏看向李錦然的眼裡皆是失望之色,由周荷攙著胳膊緩緩走到李錦然跟前,忽地拿起柺杖往李錦然身上打過去。錦然似是未曾料到吳氏會有這個動作,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捱了一下,頓時疼得白了臉。站在她身後的蘭芝見李錦然捱了打,欲要上前將她扶住。吳氏狠狠地看向蘭芝,蘭芝嚇得不敢再有所動作。
李錦然看向吳氏將蘭芝護在身後,吳氏見之更是氣憤地拿起柺杖又要再打她。李錦然不躲不閃,倔強地說道:“我以為您來梅苑是來看我的,原來您就是想教訓我的。”
“蠻不講理,你還不認錯?”吳氏手中的柺杖眼看就要落在李錦然的背上。蘭芝見狀急忙抓住吳氏的手,說什麼也不肯讓李錦然再挨一下打。吳氏看著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阻攔她,氣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小荷,去府衙請知府來,我治不了你,難道國法還不能嗎?”
李錦然抿著唇,已是淚流滿面,卻不肯再去擦:“阿信千里迢迢回府上稟報母親病情好轉,我命蘭芝殺雞慶賀,難道這也做錯了嗎?”
吳氏手中的柺杖停在半空,又看了眼周荷,才問道:“這麼說花圃的血跡是雞血。”
李錦然點了點頭,似是滿腹的委屈無處可訴,聲音變得又弱點:“您不信可以去廚房看看,蘭芝剛將酒擺上,還未來得及做。”
吳氏不再猶豫向廚房走去,果然見到一隻嚥氣不久的雞,面色才好看了許多。再回到院子中央時,看向周荷的眼神變得冷淡疏離起來,說道:“回去吧!”
“祖母,為何方才見到花圃的血跡,要去請知府來,府上可是出了什麼事?”李錦然故作不知地問道。
吳氏並未回她,只是抓住她的手道:“孩子,疼嗎?”
李錦然知道吳氏已信了她的說辭,心中一口氣放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吳氏見她這樣乖巧,受了委屈捱了打竟連一聲都不吭,想到來梅苑之前周荷所說的話,心裡有了計較。錦然是她的親孫女,如今竟被人扣上一頂通敵叛國的罪名,而自己竟想也不想地就懷疑她,心中難免愧疚不已,再看向李錦然時,語氣變得十分慈祥,說道:“這些日子我都不走了,有空多來我這走走,莫要讓人以為你失了依靠。”
“謝祖母。”李錦然臉上還掛著淚,卻笑得開心。
吳氏見她僅這樣便輕易滿足,又聯想到周氏進門後,李錦然似是從未有過笑容。若是周氏當真待李錦然好,她的心早就被焐熱了吧!又想到方才進李錦然屋裡時,看到裡面的物件擺設皆是上等精貴易碎之物,眼色又沉了幾分,暗道若是失手打碎任意一件東西,都有可能遭到周氏的怪罪。錦然這丫頭明明吃了這麼多苦,卻連自己都瞞著。她嘆了一聲,轉身對周荷道:“錦然屋裡的幾件擺設瞧著都不錯,明日叫人送到我那兒去吧。”
周荷知吳氏此刻已信了李錦然,心中煩躁不已,明知梅苑處處透著不尋常,此刻卻又不能再說什麼。她看了眼蘭芝,見她站在阿信身邊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