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蹤和旃月仙子,武林小可見過兩位。”小可進入石亭之內,懷中的紫金貂猛然一躥跑到她的腦袋上,懶洋洋的打量了一眼跟前一男一女,然後又靜靜的趴了下來,小可卻是拱手行禮。
這一男一女自然同樣出自登仙道的唐樂賢和旃月了,唐樂賢還是當初道門布武之人呢,後來遊歷江湖,同時得了“鬼見愁”和“聖蹤”兩個名號,同樣是一個高深莫測的神才,至今沒有人見過他全力出手。
不染天下不染塵,半分形跡半分蹤,聖賢不過籠中影,身遊瀟灑文武風。說的便是唐樂賢。
唐樂賢還禮,就連原本頹廢坐在椅子上的旃月小道姑也起身還禮,一點都沒有輕視眼前這個氣質柔弱的武林女子。
“你找我大師兄何事?”唐樂賢直截了當的問道,事關他的大師兄,他總是能夠一本正經,惹得一旁的小道姑不滿撇嘴。
“這……”小可臉色猶豫的反問道:“敢問白衣劍子可在翠羽山?”
“他閉關去了,沒有一段時間怕是難以出關的。”小道姑插話。
“若有事情,交代給我亦可,大師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唐樂賢摺扇“啪”的開啟,自信滿滿的搖擺起來,說道:“我體內大師兄和劍少說起過武林風蕭蕭,都很是欣賞,無論是藉機結交還是為大師兄代勞,我都樂意之至的。”
唐樂賢話說得熱情,卻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默然姿態,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倒是令得小可心中稍松,輕笑道:“我家先生也說起過你,以先生對你的評價,事情到了你手裡想必也是極為穩妥的。”
“哦?”這下子,唐樂賢和旃月小道姑都雙眼發亮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盯著小可,唐樂賢顯然帶著幾分緊張,問道:“你家先生是如何評價我的。”
“先生說你是敢於承擔過去、心明如鏡的世外赤子,彷彿山河變遷都與你毫無瓜葛。亂世凡塵,有誰可以在刀刃上行走而毫髮無傷?誰可以深陷泥淖中做無暇美玉?聖蹤唐樂賢是這樣的人。每一天都會有不可預測的意外發生,想要風輕雲淡地度過一生,真的太難。許多人都做了歲月的奴,匆匆地跟在時光背後,忘記自己當初想要追求的是什麼,如今得到的又是什麼。但你的心中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路,初心不改。”
小可一番說下來,眼前兩人都目瞪口呆,小道姑甩了甩腦袋“嚕嚕”了一番,隨即嘀咕著說道:“要不是還算聽聞過一些風蕭蕭的事蹟,我還真是會以為他是我這師兄的同類呢,瞧著話說得……根本就是一張嘴裡出來的嘛。”
唐樂賢卻是一陣失神,眼中隱隱有淚光泛動,著實嚇了兩個女子一跳。
“師兄誠不欺我也。”唐樂賢仰天一聲感嘆,一副飽含辛酸的模樣,旃月小道姑渾身一激冷,連忙問道:“那你此行到底是何事?”她著實擔心唐樂賢一發不可收拾。
小可翻手取出一封書信,說道:“我家先生有書信一封欲叫白衣劍子交給八景宮主事。先生說白衣劍子與八景宮一些弟子本來有些不快,此舉其實也是難為劍子的無奈之舉。我想,若能勞煩聖蹤走一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聖蹤大可開啟書信先行閱讀,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上八景宮。”
“哦——”唐樂賢恍然,接過書信,徑直將內中兩頁獸皮紙張取了出來,越看越是面色凝重,最後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書信收回信封之內,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即刻便往八景宮走一趟。”然後轉身對旃月小道姑說道:“事關重大,我必須馬上出發了,你得在這裡好好給大師兄護法。”
“什麼?我一個人在這裡給他護法?我不幹。”小道姑當即氣憤。但唐樂賢完全無視,雙手捏訣,一聲清喝:“請虹橋渡飛仙!”
片刻之後,高空中忽然降下一道宏大的彩虹之橋,雖然沒有異樣氣息溢位,但直覺告知小可,這就是登仙道的至尊神器,登仙虹橋。也只有至尊神器能打破天外混沌,接引唐樂賢歸去,天外天,登仙道。
唐樂賢徑直登上虹橋往天外而去,旃月小道姑猶豫再三,終於是沒有跟上,氣呼呼的直跺腳。
“果然,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免不了經歷離合悲歡,就像陰晴圓缺,有如潮起潮落。流光從來不會多情地將人照料,而是我們要學會遷就它的漠然。人的一生從來沒有絕對的安穩,許多人以為守著一座老宅,栽花種草,平凡生養,從紅顏到白髮,就算是安寧。而揹著行囊浪跡萍蹤,人間擺渡就是放逐天涯,蒼茫遺世……”
天外依然傳來唐樂賢的“魔音”,旃月小道姑有一股暈厥的衝動……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