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番,徐三竟也漸漸的麻木了,等到東方微微有些破曉的時候,他終於捏死了第一隻老鼠,得到了第一根尾巴!
當太陽終於衝破雲層,自群峰探頭顯身的時候,金燦燦的朝陽下,徐三笑得正歡,伸出沾滿了粘糊糊物事的右手在臉上擦了一把,便在臉上留下一抹鼻涕也似的噁心物事,然後卻是深深地吸了口氣,高高地舉起他的左手,手心裡提著一把血糊糊的老鼠尾巴……
早起練功的老道瞧見高興滿懷的徐三撞開觀門進來之後,便急忙捏緊了鼻子怪叫著逃了出去,遠遠地拋下一句:“臭小子!觀後有口池,如果在半個時辰內你不洗去身上那身惡臭,老道要你好看!”
惡臭?
徐三伸手在自己鼻前聞了聞,忽然間才想起昨晚讓自己吐了不知多少回的屍臭竟然對自己已經全無作用了!便是那惡人心的原本一瞧便吐的腐肉竟然瞧上去也與一塊泥巴毫無二致了。
也罷,洗洗就洗洗罷,好歹自己也是出了身臭汗,是該洗洗了。這樣想著,徐三將一大捆鼠尾放在西廂房門臺臺階上,自顧自朝後山去了。至於那捆鼠尾的數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根。雖然比起未曾謀面的師姐來差上了那麼一丁點,但好歹也算是透過了考驗罷。
幽夢酒吧,龍逸雲便陰惻惻地坐在那裡,一如之前所有曾經來時的裝扮,大號墨鏡,黑色西服,外加冷峻的神情。
但他的對面已經沒有夜鳥了!夜鳥只怕已經四海為家,流浪天下去了罷?
也不會有黑腳了!黑腳雖非他直接殺死,卻仍算是死在他手下!
距離當年曾經立下的宏偉目標似乎已經只有一步之遙!龍逸雲便冷冷地打量著黑蝴蝶,這個讓他既留戀又討厭的複雜女人。
黑蝴蝶已經全然沒有了在斧頭幫眾面前進的颯爽英姿!有的只是嬌媚溫柔的女兒態,就那樣將她豐滿柔軟的嬌軀斜陳在龍逸雲的懷裡。
作為一個女人,黑蝴蝶自然是讓龍逸雲留戀無窮、刻骨銷魂的,而黑蝴蝶在他面前也似乎從來只把她自己當作一個女人!
但是,作為一個黑幫,在黑腳幫和海沙幫覆滅之後,蝴蝶派已經失卻存在的必要了!讓一個組織健全的黑幫存在下去,而沒有任何對手以牽制……傻瓜也能夠想象得到,也許不出兩年,又一個海沙幫便會冒出來了!他龍逸雲自然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黑蝴蝶自然是深深地明白自己的處境的,雖然她憑藉美色將龍逸雲勾到了自己的床上,但她同樣深知,龍逸雲是個極講原則的傢伙!或許他並不介意在生活作風上放鬆些,但對於工作,他從來都是一絲不苛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但他從來都是讓所有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警察。
從來,犯罪分子真正的害怕的便不是那些一絲不苛不懂得權衡利變的執法者,更不害怕那些見利忘義稍微拋點好處便忘了祖宗是誰的軟蛋,怕的便是像龍逸雲這種既懂得靈活機變卻又牢把原則關的新警察!
這些傢伙瞧上去便像一隻只無縫的雞蛋,你可以吞下去,但你不能消化他!
“雲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黑蝴蝶在龍逸雲懷裡扭了一下腰肢,希望透過某處的接觸來勾起男人最原始的獸性,只要到了床上,她便有了主動權,便再不似現在這般仿若一隻待宰的羔羊。
從鼻孔裡冷冷地哼了一聲,龍逸雲卻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懷裡豐滿的女體只是一坨沒有生命的死肉:“聽說,你正想吞併河西的校園幫派斧頭幫?”
黑蝴蝶心下一驚,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嬌媚地嗔了龍逸雲一眼,媚聲說:“你說什麼呢?我還不是為了你!我可是聽人說斧頭幫的人想要對你妹妹不利,才巴巴地前去勸說制止他們……哼,你不心疼妹妹,我還心疼師妹呢。”
龍逸雲的劍眉便輕輕地蹙起,沉聲說:“你說什麼?我妹妹!他們敢對我妹妹不利?媽的,我去剝了他們的皮!”隨著龍逸雲陰沉的話語,一股冰冷的寒意緩緩升起,周圍的空氣也彷彿在瞬息間降低了好幾度溫度……
黑蝴蝶又是莫名地吃了一驚,嬌靨上臉色已經微微地有些變了。她非常悲哀地發現,自己在龍逸雲面前已經越來越沒有反抗的信心了!幾乎龍逸雲隨便發個脾氣,她都能夠膽戰心驚上半天,這……哪裡還有絲毫黑道幫會女龍頭的一絲威儀?
苦苦一笑,黑蝴蝶心下默嘆一聲,有些自哀自憐地忖道:看來當年自薦枕蓆實在是個錯不能再錯的決定!現在非但在肉體的交鋒上完全處於下風,便是精神層面上,她也已經逐漸喪失了自主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