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封家家主哀吼出聲,雙手顫抖地不斷在老管家屍體上虛動著,似是不敢觸碰老管家,不想去承認老管家真的已死。
小時候的一幕幕不禁自他腦海之中浮現而出。
他的父親,因為是一家之主,事務繁忙,所以,很少有時間能夠理會到他,更不要說陪著他玩耍。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由老管家陪著。
在他的記憶之中,他童年時的父親,是老管家,而不是那個和他有著真正血脈聯絡的男人。
即便他長大了,偶爾還是能夠從老管家眼神之中看到一絲寵溺,雖已經不再習慣,但卻覺得溫暖。
哪怕是在當下,在徐天翼等人來查武聖堂選拔黑幕一案,只要老管家沒有背叛他,他便不會對老管家生起絲毫的殺意。
老管家的死,真的不是他做的。
他忽然想起,在他將徐天翼等人目的和話語全都轉達給老管家時,老管家說要喝口茶潤潤嗓子,否則可能會緊張而露陷。
他也不疑有它。
“難道,凌叔早就有了自殺的念頭?”
如此想著,封家家主不禁對徐天翼帶上了絲絲的恨意。
若非徐天翼這麼快就查到了問題,老管家又怎麼可能會自殺。
徐天翼是聖者巔峰強者,感知自然極為敏銳,瞬間便捕捉到了封家家主對他一閃即逝的恨意,微微皺起眉頭,念頭飛轉,“難道那個老管家不是封家家主所殺,而是自殺?”
在場幾位尊者及藉由小魚兒的力量而感知靈敏的柴慕容,雖然並未看到封家家主怨恨的眼神,卻是清晰地感受到封家家主那絕非做假的悲傷,心頭不禁生起了與徐天翼同樣的疑惑。
他們都不認為誰能夠在徐天翼的眼皮子底下毒殺一個人。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認為是暗中的黑手做了手腳。
場間一片沉默。
過了半晌,封家家主忽然開口道:“大人,不知小人是不是可以將管家的屍首抬下去安葬。”
封家家主說的是安葬,並非隨意掩埋。
徐天翼眉頭皺得更緊。
封家家主的話,隱晦地表達出是他逼得老管家自殺。
可若老管家真是自殺,那必是心中有鬼。
既然如此,按理,他是不能答應封家家主的請求的。
可若是他不答應,那麼,很可能在某些有心人的煽動之下,他逼死一位普通的老人的事必將傳遍中域。
到時,武聖堂定會名聲受損。
武聖堂可以不在乎,可他在乎武聖堂。
揮了揮手,徐天翼道:“去吧。”
默默而又黯然地將老管家的屍體抬起,封家家主邁步再次離去。
在走到門口之時,他眼神微微閃爍,心頭定計。
不多時,徐天翼等人忽然聽到一聲震天怒吼。
“畜牲!你這是要把我封家拉入地獄啊!啊!不!”
最後那聲“不”,眾人都聽出了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懊悔。
徐天翼豁然起身,對著眾人微一點,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速趕去。
其他人也是起步跟上。
沒一會兒,他們便都來到一處別緻的小院之中。
透過小院之中的房舍大開的窗戶,他們都看到了封家家主懊惱之中帶著絲絲哀意地站在裡面。
踏進房舍之中,徐天翼便見到一個年輕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地倒在地上,身上氣息已近消失。
徐天翼眉頭大皺,“怎麼回事?”
封家家主痛苦而又悔恨地閉起眼睛,“大人,原來,原來都是這個畜牲在作祟。”
緩緩抬起頭,封家家主看向柴慕容,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幾日前,曾有一個年輕人對你出言不遜,卻被你的護衛弄得啞口無言,顏面盡失?”
柴慕容不知封家家主為什麼忽然會這個問題,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年輕人。
雖然年輕人臉色蒼白,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小半邊臉,但柴慕容依稀覺得有些眼熟,不由細細回想起來。
可無論他怎麼想,總是想不到家曾經在哪裡見過那個年輕人。
這時,小四忽然走出來,在柴慕容耳邊耳語了幾句。
小二等人不放心柴慕容,便分出兩人跟在了柴慕容身邊。
小四,便是其中之一。
聽了小四的話,柴慕容面現恍然,想起了當初在凝香樓門前的不快,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