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蒼月急忙搭上自己的脈搏,那手腕血脈湧動的地方安安靜靜,如干涸的湖水一般,平靜無波。
“沒有脈搏,我是死了嗎?”在這一剎那,闞蒼月的心情十分複雜,她既開心,又有些難過,但是開心的成分要多一些,若是要靠吸食死人魂魄為生,在她眼裡就等於是在禍害蒼生,這樣的事她極不願意去做,寧可去死。
然而闞蒼月高興了還沒多久,她回頭看時,卻發現自己仍舊身處在來時的那條路上,這世界依舊是灰白色的,那清影依舊懸浮在她額頭處,盤旋著,飛舞著,與她形影不離。
在這之後,闞蒼月又用箭穿透過自己的喉嚨和心臟,還從一個看似是湖邊的地方跳入灰白色的水裡,沉浸在水裡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她還看到有許多灰白色的魚兒擺動著尾巴開心的在她身旁遊動。
每一次自殺,都以昏睡結束,再以精神充沛醒來,漸漸的,闞蒼月開始失望了,她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死不了的。
“唉!”闞蒼月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死不了?難道我就只能這樣生活著麼?行屍走肉……”
習慣是可怕的,闞蒼月最後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以為已經過了很久,事實上只不過才兩三天而已,兩三天的時間裡,她每天都要靠那清影吸食一些死靈魂魄,補充身體的能量。
漸漸的,闞蒼月已經對此習以為常。更多的時候她開始去想:“我生存在這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就好像是一個魔咒一樣,死死的箍在她的心裡,她幾乎只要是清醒的時候就在思慮著這個問題,終於有一天,她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對她低低的說了幾個字:“斷魂珠。”
斷魂珠!
闞蒼月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存在這世上了,她活著就是為了斷魂珠。
“找到斷魂珠。”闞蒼月這樣對自己說道,可是其實斷魂珠是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天地間茫茫的一片,她要從何處去尋找呢?
江寒夜偷偷的將文福給他送來的大補湯吐掉,又把藥渣子儲存起來,然後抽個機會帶到了桃伯那裡。
桃伯將鼻子湊在藥渣子上,仔細的看著嗅著,眉頭是越皺越深。江寒夜看到桃伯這樣子,心中也有幾分恐慌,他不由自主的問道:“桃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
“你確定這是你師父給你吃的?”桃伯不答反問。
江寒夜遲疑著:“是文福送來的,不過他說是師父吩咐他為我熬製的。”
“哦……”桃伯重新躺回椅子上,仰著臉,翹著腿,不住的摸著自己的白鬍子,他眼睛看著老桃樹的樹枝,似乎是在思索著。
“桃伯?”江寒夜又催問道,“究竟怎麼了?好還是不好?”
“你可有瘋病?”桃伯又問出這個奇怪的問題來。
“瘋病?”江寒夜一愣,他搖搖頭回答道,“我自然是沒有瘋病了。”
“不行!”桃伯搖頭道,“每個瘋子都不會承認自己是瘋子的,就好象是每個傻瓜都不會覺得自己是傻瓜一樣。我來問你,你平日裡生活,是否有那種登高而歌,見水而入,喜笑怒罵不絕於口的習慣?”
江寒夜茫然的看著桃伯,他根本就不知道桃伯說的是什麼,便回答道:“桃伯,我與您相識也是兩三年了,這期間您可見到我什麼時候這樣過呢?”
“哦,卻是沒有……”桃伯沉吟道,“那麼這就是有人蓄意想要害你了。”
“害我?”江寒夜雖然心中早已有懷疑,但是當這懷疑得到證實後,他還是覺得十分吃驚,“這是師父要我吃的,難不成他會害我?他可是我的師父啊!”
“哼,他還是你的岳父呢!”桃伯哼道,“這世上啊,最難捉摸的就是人的心了。”
“桃伯,您還是告訴我,這藥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吧。”江寒夜皺起眉,他其實是極不願意去相信這話的。
“這裡不但有玄參,還有知母,半夏,石灰,麥冬和竹葉。”桃伯說道。
江寒夜雖然不通醫術,但是萬劍山莊對弟子的教育是十分全面的,山莊上有舉世聞名的書舍,書舍裡有數百萬本古籍書冊,其內容涵蓋廣泛,供弟子們自由選閱。江寒夜恰恰好對醫術比較感興趣,因此平日裡也讀過幾本,不過都是些皮毛功夫,只是粗略知道一些草藥作用罷了。
“知母,半夏?”江寒夜驚道,“這些不都是治療瘋病,安定神魂的藥物麼?我又沒有瘋病,師父幹嘛要給我吃藥?”
“哼,他要真是這麼好心就好了。”桃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