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寒夜想要轉身逃跑,腳步卻無法移動,眼看死亡將至,他禁不住開口驚叫起來。
江寒夜滿頭大汗的從床鋪上坐起。秋夜寒冷,可是他身上居然滿是冷汗。他伸手擦著額頭的汗珠,嘴裡喃喃自語道:“好個詭異的夢境……”
噩夢中驚醒,江寒夜這才感覺到口渴難耐,他翻身下床,趿拉著布鞋,拉開門想要去客堂倒杯水喝,卻吃驚的發現有兩條身影似乎剛剛迅速的從他房前閃過。那身影雖然快,卻也不過是普通人的速度而已,等那影子閃過之後,江寒夜才發現原來又是兩個家丁模樣的人,似乎是剛剛伏在他門口偷聽偷看監視他的。
江寒夜嗤笑一聲,不去理會那兩個可憐蟲。他抬頭看看月色,皎潔的一輪月亮正高懸在頭頂,現在還只是半夜而已。
“原來我才睡了這麼一小會兒……”江寒夜自言自語著往客堂走去。
十一歲,本來正是在爹孃懷中撒嬌的年紀,可是江寒夜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忽然變得成熟了許多,很多地方甚至超脫了他這個年紀所應該有的認知。
喝完了水,江寒夜沿著走廊回到臥房,路上他發現原本在院子裡監視他的那兩個人居然不見了。
“這種人,一輩子都只能做別人奴才吧!”江寒夜搖頭嗤道。
推開房門,一股糞便惡臭便撲鼻而來,江寒夜皺了皺眉頭:“哪裡來的惡臭?”
這臭味江寒夜現在是太熟悉了,最近兩天他每天都要刷上百隻馬桶,每一隻馬桶都是這樣的臭味。默默地點上燈,江寒夜將燈拿在手裡,滿屋子巡視著,臭味就來自這屋內,他必須得找出來,否則還怎麼睡覺呢?
不消多久江寒夜便找到了臭味來源,那臭味正來自他的床上,一坨屎尿正燦爛的綻放在他的被窩上。看到這一幕,江寒夜憤怒了,不用問他都知道是誰做的,肯定與那兩個奴才有關,肯定便是衛、週二人指使的。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咬著嘴唇,一種巨大的委屈感頓時就襲上心頭。
“他們這是想要逼我走,究竟我江寒夜哪一點得罪他們了?竟然要勞他們對我這麼上心?”他心中暗暗的想道。
“你沒得罪他們……”又是那個如鬼如魅,冷酷又有幾分吸引力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一次這聲音並非響自他耳畔,而似乎是在他的心間,“在他們眼裡,你的出身本來就是個罪過,他們生下來便含著金鑰匙,小小年紀便享盡榮華富貴,對他們來說你就是個螻蟻草芥,與你為伍是他們的恥辱……”
江寒夜一愣,正想開口說話,卻又想要試試看自己究竟是否能與他用心交談,便在心中暗暗想道:“又是你?”
“是我又怎樣,不是我又怎樣?”
“可不是我麼?”那人嗤笑著,“人家都欺負你到這一步了,你還打算繼續忍耐下去麼?”
江寒夜默然的想道:“不然還能怎樣?他們出身豪門,在入師門之前早已打下了基礎,我打又打不過他們……再說了,便是我能夠打得過他們,此事若被師門知道,必定會嚴懲我,趕我回去倒還罷了,若是將我處死,我豈能對得住養育我十一載的爹孃?現在這樣賴活著,我還有機會出頭……”
“嗤,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思慮倒是頗深……”那人聽後沉默了片刻,又接著嗤笑道,“我反正是說了我自己的意見,你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也沒辦法,走著瞧吧,這還只是開始呢……”
江寒夜默默的收拾著床鋪,將所有的被褥拿去漿洗了,等他好容易做完這些活兒,天色竟然已經微明瞭。抱著洗漱過後的被褥回到閱微院晾曬的時候,迎面碰上了九師兄,這肥頭大耳的男子幾天才出現一次,但每一次出現對江寒夜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怎麼,洗衣服?順便把我的也給洗了。”九師兄說道,“還有,快去刷馬桶!”
“是。”江寒夜木然的回答道。
此刻天色已經微明,他知道五星堂的晨課想必已經開始了,此時此刻江寒夜是多想與其他師兄弟一樣去做晨課練功啊,只可惜他眼前堆積的活兒比一座小山還要沉重些。
“我今天一定要去飯堂吃飯!”江寒夜摸著咕咕叫的肚皮暗自發狠,不過他也有些驚奇的發現,自從吃了小黑的那枚碩大的山雞蛋之後,他竟然整整一天沒有飢餓過,不過生性敦厚的江寒夜倒也沒有過多的去想這些,他只是以為昨天發生的事情使得他忘記還有吃飯這回事了。
江寒夜晾曬完了被褥,又看到昨天那兩個奴才鬼鬼祟祟的從大門外進來了,依舊是搬了兩把椅子坐在他們主子的門前,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