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她是洛行雲的女人吧……”江寒夜道。
“呵呵,你倒是個聰明的娃!”粉娘子道,“不過她死都已經死了,你跟我也無需為她去爭辯什麼,她很美吧?”
“嗯。”江寒夜點點頭。洛行雲是個很英挺的男人,那狐狸又很美,那麼他們的孩子一定也會很好看。江寒夜禁不住開始遐想起來:不知洛日活著的時候,是怎樣一個面容呢,他是不是也長著狐狸尾巴呢?
“其實我想說的是,洛日是一個半人半妖的孩子,所以他當初敢去偷斷魂珠。”粉娘子道。
江寒夜聽到斷魂珠三個字從粉娘子口中說出來,禁不住心頭一驚,暗暗思忖道:“她怎麼知道斷魂珠?”
“你也不要吃驚,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洛日是我一手帶大的,對他來說,我就好像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他的乳孃。”粉娘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這笑容與粉娘子以往的笑容大不相同,以往她的笑都是不羈中帶著點放·蕩,放·蕩之中還帶著幾分挑逗,可是這一次她的笑容裡竟然帶著幾分愛憐和回憶,江寒夜甚至還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哀傷。
粉娘子怔怔的笑了笑,嘆息道:“這小畜生,小時候那般聰明伶俐,誰想到他長大了竟然會死在我們前面呢……”這話,就完全是悲傷的味道了,便是江寒夜聽了,都禁不住心頭有幾分難過。
“他說,我是他。”江寒夜不知為什麼,竟然跟粉娘子說起這個。
粉娘子聽到江寒夜那略帶落寞也無措的聲音,面上浮現出一種很難言說的神情。她的嘴唇動了動,緩緩伸出手去,撫著江寒夜那自那日以來就一直披散著的頭髮,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母親在愛撫自己的孩子,又好像是妻子在撫摸自己的丈夫。
若是換在以前,江寒夜一定毫不猶豫的就避開那隻手,可現在他心裡茫然,眼前也是一片茫然,完全就失了神,竟不知粉娘子在做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寒夜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正看到粉娘子以那樣的神情在撫摸著自己,神色便倏然一變,躲開了粉娘子的手。
“我想知道,小玉和小白現在在哪裡。”江寒夜如今最掛心的就是她們兩個。
“我都說了,在冰宮。”粉娘子有些失意,她迫不得已中斷了那愛撫,又聽到江寒夜口口不離小玉,心中似乎失落的很,因此語氣也變得有幾分慵懶。
“能帶我去麼?”江寒夜試探著問道。
“帶你去?”粉娘子上下打量著江寒夜,“那冰宮入口只有教主才知道,而且……就你現在這副樣子,你覺得你能去到哪裡呢?算了,我還是去幫你燒點熱湯,繼續擦擦身子吧,小兄弟,到時候可不要拒絕我喲……”就在那一瞬間,粉娘子又變回原來的模樣,原來那令人生厭的模樣。
江寒夜目送粉娘子離去,他緩緩的,艱難的站起來,往床邊走去。現在他的身體僵硬著,根本就不能打坐靜修,可是江寒夜心裡知道,若他一直這麼僵硬著,或許他這一生就只能這麼過了,必須得擺脫現狀,否則前景根本就無法想象。
江寒夜趁此時無人,便往床上坐去,以往那比呼吸還簡單的盤膝打坐,如今他做起來竟然是那般困難。
“身子就像是這石頭的房子一樣,堅硬又無趣。”江寒夜艱難的挪動著身子,他已經坐在床沿了,可是卻無法把雙腿弄上去。
“可是無論怎麼艱難,我都要做到,若我做不到,那麼小玉和小白,也許就永遠離開我身邊了。”江寒夜這樣想著。他一直拒絕相信小玉已死的事實,儘管粉娘子幾乎每天都在他耳畔嘮叨著,越是那樣,反倒令他越堅信——小玉還活著,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江寒夜深呼吸一口,他有些悲哀的發現,現在對他來說,這深呼吸竟然也變得這麼艱難——他的整個呼吸道就好象是一條堅冰隧道一樣,每呼吸一口氣,都會讓他覺得無比疼痛。
雖然是痛,江寒夜還是強忍住那火辣辣的痛楚,連續吐息四次,這才覺得自己現在是神清氣爽了。
“馭水訣是實用性的功法,而陀羅尼經則是令人經絡心脈通暢並且變得更堅實的功法,我還是先執行一遍陀羅尼經吧。”江寒夜心中暗暗想道。
可是想起陀羅尼經,江寒夜便禁不住想到悟顛大師,又聯想起他那曾經的家鄉——臥牛村,想起臥牛村的老老小小,和自己養父母一家,他的心中便又積聚起許多的仇恨來。
“江寒夜啊江寒夜,你一定不能倒下,如你因此就倒下,父母親人的仇誰來報?小玉的仇誰來報?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