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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段家昌躺在高臺之上已經整整99天,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無力的表示著他仍有一息尚存。高臺前方,環形石陣邊緣處,一座高高的石椅上,端坐著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孩子,雙目圓睜,嘴角露出一絲興奮的冷笑,眼神中帶著猙獰的激動。
“哈哈哈~終於要成了!還有一天,他還活著!一旦毒傀儡煉成,管他什麼天仙地佛,華夏大陸就是我毒童子的囊中之物了!祖師爺,你沒做成的事,倒要看我的了!”蒼老的聲音,帶著扭曲的波動,從年少的喉嚨中傳出,頓時引起林中休憩的鳥都離開了樹枝,逃向遠方。
此時段家昌已經沒有任何感知,巨大的痛苦早已經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唯一支援他活下來的念頭,只有兩個字:劉嵩!
天色由明轉暗,一過子時,便是第100天的來臨,若到那時段家昌仍有一息尚存,則表明五種劇毒在他體內相互依存,相互制約,從此人即是毒,毒就是人,舉手投足間就能取人性命。就算元嬰修士中了他體內的劇毒,即使想放棄肉身,讓元嬰轉生,都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時間釋放元嬰,就已經毒發身亡。
越到最後的時刻,毒童子越是緊張萬分,再沒有起初那種平靜淡然的表情,緊緊握著雙全,雙眼一瞬不順的盯著段家昌的胸口,哪怕只有一絲波動,對他來說都是最好的訊息。
“小子,挺住!在堅持最後兩個時辰,你就是為師稱霸華夏最大的籌碼了!只有兩個時辰了!挺住!”蒼老的聲音,從孩子牙縫中擠出。若說此時毒童子度日如年,絕不過分。
“啊~”一聲慘烈的哀嚎,不住讓毒童子一凜,同樣激起了疲倦的歸鳥。距離百日還有一個時辰,段家昌渾身突然顫抖起來,無關扭曲成一團,已經安靜了90多天的他,竟然嚎叫了起來。
毒童子面對眼前的一幕,也並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兩百年前,他本是一座苗寨的鼓藏頭(頭領的意思,就是苗王),那時候他姓德瓦,全寨第一勇士,即使面對熊瞎子,也敢一對一的放對。在他的帶領下,他的寨子是方圓三座大山裡最強大的一支。方圓寨子的姑娘,都巴不得嫁到他的寨子裡來。
可一切都在他第二個兒子降生的時候改變了。他第二個兒子,不知為何,生下來每一哭啼,便眼流血淚。眼看著剛生下的兒子,日漸消瘦,恐怕活不過百日,他求訪了整個苗疆最大的巫師,可這巫師的答案,卻讓他無法接受:此子是罪孽之身,自在孃胎就已經中了天蠱,雖說救他不難,但方法不會告訴德瓦,因為若要救活這個孩子,可能會引起莫大災禍。
德瓦無論也不願意放棄這個孩子,便抱著孩子在巫師的樓前一直跪著,磕了無數個頭,祈求巫師傳授相救之法,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眼看孩子的身體越發虛弱。巫師實在無法忍心看下去德瓦的堅持,終於將解救的方法告訴了他。
解救的方式,其實並不複雜,是要德瓦尋找一枚至少百年的頭骨,將天靈蓋那片骨頭研成粉末,給孩子服下去,自然能把天蠱逼出體外。德瓦心中大喜,雖然挖墳掘墓不是善良所為,但為了救孩子,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德瓦連夜跋山涉水,足足走了50多里山路,德瓦才找到了一座廢棄了已有數百年的寨子,便在寨子周圍的山洞中尋找著洞葬的先人。他不願動那些大家族的先人骨骸,每每看到在棺槨,他便拜上一拜,再尋其他,找了一整天,才在一座高高的溶洞中,發現了一具風化在外的遺骸,這具遺骸看上去至少也有數百年的歷史,全身的血肉早已經消失,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但骨架卻晶瑩剔透,彷彿玉石一般。
德瓦在這具骨骸前,跪拜了足足一天,說了不知多少道歉的話,終於狠下心來,雙手捧起了那枚晶瑩的頭骨,放到了懷中。可他正欲離開,卻看到這枚頭骨下枕著一本羊皮封面的書,心中不禁一怔“如此多年,屍身已經腐壞,這本書卻仍如此完整。”
低頭看去,封面上幾行血書苗文,卻讓德瓦心頭一震,“動我屍身者即是有緣,餘一生無子無徒,如今被重傷至此,無力迴天。若有緣人尋到此處,可取走此五毒聖冊,即為我門下之徒,來日必有稱霸天下之日。”
德瓦顧不得這麼多,只是一心想著,既然自己動了先人的頭骨,那麼幫他完成遺願也是好的,便將羊皮冊揣進懷裡,趕回寨子,就自己的兒子。
果然如巫師所言,兒子服用頭骨粉末不出兩日,便拉出一灘血水,從此身體逐漸恢復,甚至比同齡人更加強壯。而德瓦也早將那捲羊皮冊忘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