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出現在了朝陽所在的那間茶樓,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差不過十米。
天衣看到了朝陽,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請坐!”朝陽望著鳥籠中的拉姆,淡淡地道。
天衣稍稍猶豫片刻,便在朝陽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朝陽為他倒了一杯茶。
天衣望著微微盪漾,冒著熱氣的茶水,道:“昨晚是你。”
“請喝茶再說。”
天衣輕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望向朝陽。
朝陽仍只是望著風中轉動的鳥籠。
片刻後,他道:“昨晚,我殺了小藍,砍下了她的頭顱。”
“所以你今天來殺我。”天衣道。
“不錯。”
“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不知道。”
“你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古斯特。”
“聽說他已經被聖摩特五世陛下賜死了。”
“那是一個騙局。”
“我想,我也是被騙的人之一。”
天衣冷冷一笑,道:“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朝陽淡淡地道:“我也需要你給我一個理由。”
天衣於是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江山社稷的故事,故事裡透著一種無奈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被殺只是一種策略。
朝陽也講了一個故事,故事說一隻鳥兒很自由地在天空遨翔,結果被人抓住,關在籠子裡,鳥說,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天衣道:“你應該知道你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是雲霓古國未來的繼承人。”
朝陽道:“可沒有人把我當作雲霓古國的繼承人。”
天衣無話可說了。
良久,天衣才道:“你現在是不是受制於三皇子莫西多之手?”
朝陽第一次抬眼望向天衣,微微一笑,道:“天衣大人覺得我是受制於三皇子之手嗎?說不定這是我真實的意願。”
天衣一震,良久回不過神來。
最後,天衣離開座位,站了起來,臉上回復不苟言笑的嚴謹肅穆之情,道:“如果你覺得有能力殺我,就不妨動手。今天早朝,我看到了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死人。”
朝陽搖了搖頭,嘆息道:“一早看見死人,看來天衣大人今天的運氣不太好。”
一陣疾風吹過,鳥籠飛快轉動,籠中的拉姆四處亂竄,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茶樓內,一道幽光破空而出。
那是一柄劍,毫無花巧,清爽利落卻又玄乎其玄的一劍。
劍,碎空,裂氣,劃弧,生出一往無回的信心,夾著不死不休的霸殺之氣。
劍,有形卻又無形,凝聚著一種力量,一種精神,一個遠古的期望和殺伐,然後深深地嵌入虛空之中,成為虛空的一部分。
那是朝陽的劍,朝陽今天特意帶了一柄劍,他要看看烙印在腦海中那些變幻莫測、玄之又玄的劍式是否真的如魔族聖主所言。
而劍出,陡地將他的心帶入一個極高的、從來不敢想的境界,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契機,感到了全身細胞都被這一劍調動起來,激發了許多沉睡在體內的因子。
這普普通通的一劍竟讓他有一種不可駕馭之感,但這一劍還是神鬼莫測地擊出了。
天衣驚,是的,他不得不驚,他也同樣是用劍,卻沒有想到劍可以使到這種地步。
他曾經聽說過,一個高超的劍手可以賦予劍強大的生命,而反過來,劍又可以成全著主人,激發著劍手生命的潛能。
而現在,他似乎看到了這樣一柄劍,一柄既抽象又具體的劍。
朝陽感到自己的氣勢在瘋漲,似乎這柄劍每推進一寸,他的氣勢便要增強一分,而且劍勢快得驚人,又讓他感到自己手中不是一柄劍的錯覺,因為手中的劍竟隨空氣中微妙變化的契機而變化。
而這一切又源於天衣還沒有出手,僅僅是天衣思維的變化而引至周遭虛空微弱的變化的情況下。朝陽不敢想象,若是天衣出手,自己手中的劍會是怎樣的變化,把握著怎樣的契機。
但天衣畢竟是天衣,他有今天的地位,是靠手中的劍一點點積累起來。
所以,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他首先要做的是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的眼睛壓縮成一條縫隙,瞳孔之中出現了一個光點,最後,他將眼睛閉上了。
天啊,在此危急時刻,他竟然將眼睛閉上了!
是的,天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