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來面目設法探查出來時,必有大功告成的喜悅與激動,但此時在南許許的臉上卻難以找到多少喜悅與激動。恰恰相反,南許許的臉色顯得頗為凝重,神情若有所思。
晏聰心頭暗暗吃驚,飛速轉念之餘,方道:“此人生前在世人眼中是一邪惡者,不過究竟是正是邪,其實未必就如世人所見到的表面現象一般——這也是家師讓我設法查出此人在易容前的真實身分的原因。”
晏聰想到南許許自己就曾是一個被樂土各族派追殺的人,對正邪的看法顯然會有異於常人,所以他說了這一番話。他的這一番話似乎起了作用,南許許半坐半臥著,沉默了好一陣子,不再對晏聰多加追問。
晏聰忍不住道:“莫非,前輩看出了什麼不尋常之處?”
南許許目光微抬,看了他一眼,復又垂落於地面上,緩聲道:“從一個首級能看出什麼?何況,死者如此年輕,老夫隱身於世人耳目之外時,恐怕世間還未必有他。”
說到這兒,他這才將那幅畫軸遞向晏聰,接道:“你接著吧。不過我想提醒一句,既然是你師父顧浪子讓你辦這件事的,那麼你最好及早地把此畫交與他。”
晏聰很想再問一句:“為什麼?”但最終他仍是把這個疑問忍下了,而是默不作聲地上前將畫軸接過,定了定神,這才將它小心地展開。
雖然晏聰亦知僅憑一個頭像,一時也不能一眼看出死者的真實身分,即使南許許有再高明的妙手繪出的人像與真實的人如何酷似,但茫茫樂土,要依此人像查出死者的身分,談何容易?不過晏聰的心情仍是有些激動。
小心展開畫軸後,晏聰看到一幅只有頸部以上的肖像,畫像線條靈活流暢,使肖像栩栩如生:這是一個與晏聰年歲相仿的年輕人,五官比晏聰更為細緻一些,而且略顯偏瘦,眼神有一股陰戾之氣。
晏聰一時分不清自己心中滋味,暗忖道:“看來這就是死者未易容前的真面目了,與他易容後的容貌並不相像,但不知此畫會不會有所偏差?”
他仔細地端詳著這幅畫像,漸漸地,他開始感到畫中人像的面目依稀面熟,似乎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使晏聰既喜且驚。但仔細一看,那隱隱約約的相識之感卻又沒有了。
晏聰頗感失望,他不甘心方才的似曾相識之感就此失去,因為要從茫茫樂土找出一個人實在不易,任何可能存在的線索都應受到百倍珍視。
晏聰復又仔細端詳畫像,不知不覺中,那依稀相識的感覺又再度出現,但同樣也是很快又重新消失了。
如此反覆數次,同樣的一幅頭像,在晏聰眼中忽兒完全陌生,忽兒又有相識之感——這樣的變幻不定非但沒有使晏聰洩氣失望,反而引起了晏聰極大的興趣。
他苦思冥想:“究竟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幻不定的感覺?是因為我自身的心理情愫不定,還是因為此畫像本身的緣故?”
南許許像是猜到了他的心事一般,道:“僅憑一幅畫像怎能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分?況且我也未必能由死者頭骨將此人真實容貌猜出十成,或許最多也不過八成。”
他像是不願在這件事上再加多說,轉而道:“好像到了這裡之後你還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是也不是?”
晏聰笑道:“晚輩心中掛念著事,並沒有多大的食慾,再說前輩為我而辛勞,若我只顧一人享受,豈非太過不尊?”
南許許嘿嘿一笑,道:“享受?在這窮山僻壤,只怕傾我所有,也夠不上‘享受’二字。”
頓了一頓,他語意有些模糊地加了一句:“你與你師父的性情畢竟有所不同。”
晏聰道:“晚輩豈敢與家師相提並論?”
南許許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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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城。
那輛神秘的馬車駛入坐忘城後,在伯頌親自引領下,馬車直駛南尉府。見是南尉將伯頌親自引領,南尉守衛自是將府門大開,任憑馬車長驅直入。
緊接著伯頌便緊閉府門,對每一個進出南尉府的人都來回盤查。
更不可思議的是伯頌在將車內神秘人物引入南尉府最機密的“如意閣”之前,竟讓如意閣內所有守衛全都退出。
這讓南尉府的人大感不解,不由暗自猜度馬車內神秘人物的來歷。能進入“如意閣”的人,無不是伯頌的心腹,而伯頌又本非多疑之人,現在卻如此小心翼翼,實是非比尋常。
伯頌將那神秘人物引入“如意閣”的一間密室中之後,親自在密室外擔負起守衛之責。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