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光影射穿虛空中的每一寸空間,而劍所牽發而起的澎湃氣勁,使整個虛空都沸騰了,卻又似狂濤般層層湧向莫西多。
這一劍的氣勢,足有排山倒海之勢,連夜空都彷彿被這一劍的氣勢所震撼,變得忽明忽暗。
莫西多極為震驚,面對如此霸烈的劍勢,他沒有十足的勇氣與之對抗,不得不採取妥協的方式,暫避鋒芒。
莫西多退了,疾退!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一瞬間他的人就不見了,彷彿從這個空間中消失,遁入了另一個世界。
劍直劈而下,竟然將整整一面屋牆一分為二,轟然倒塌。
霎時,塵埃盈滿夜空,四散飛舞。
月戰迅速奔向褒姒,以自己的精神力維持著褒姒元神的消散,保護著她僅存的一點意志不至於潰散。幸好,他趕來及時,若是再遲片刻,褒姒可能將香消玉殞,永遠都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因為對於一個專修精神力的人來說,失去了精神力,也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月戰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褒姒的精神力消耗殆盡,他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但此刻,也不由他多想,既然公主暫時沒事,他必須帶著她儘快離開這裡。
趁著飛起的塵埃,月戰抱著褒姒,向那剛才被他一劍劈塌的屋牆方向掠去,順利地透過了結界所包圍的區域。而他卻不知,正是由於他剛才開天劈地般的一劍,將魔法結界撕開了一道口子,因此才能順利透過。
但這並不意味著月戰已經逃了出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寬大的演武場,演武場上早已靜候著許多人,這其中,包括那被他一劍所逼退的莫西多。
莫西多道:“你放棄吧,你是不可能逃出三皇子府的。我尊重你是一個難得的對手,給你一次機會。”
月戰的眼睛掃視著演武場內眾人,每一個人都非弱者,每一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熾烈逼人,從原則上,他根本不可能將這些人全數擊敗,逃離三皇子府。
況且,他還要保護褒姒公主。
除了這些,除了莫西多之外,還有著兩人,讓他的心有著異常的警覺。
這兩人穿著粗布衣衫,其貌不揚,可謂平凡至極,放在人堆裡,一般人都找不到。但一個高手的存在是根本不需要透過外表表現的,那是一種無形氣機對環境的影響,對人思維的影響,特別是對月戰這樣的高手,更是能夠敏感地捕捉到。僅憑這兩人,他就很難脫身。
就在月戰分析著眼下所面臨的形勢時,又有一個人來到了演武場。
是朝陽,準確地說,是影子被複制的靈魂,是一個複製品。
朝陽在莫西多身旁站住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沒有表情的意思是沒有人可以從他臉上找出一些什麼,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像他沒有想過要殺莫西多。
莫西多很認真地看著朝陽的臉,他想從這張臉背後找出一些什麼,但卻沒有如願,正如他每次想得到的結果一樣。但這一次,他又是明白的,他明白,此刻的朝陽已經澄清了,叛逆、暴勁、浮躁已經退出了朝陽的心,至少已將之蟄伏在心很深很深的地方。對莫西多而言,他就是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只要能夠為他所用已經夠了,他從未有過奢求這個人會真心實意地為他做事,他只需要能夠控制朝陽。正如他創造了朝陽,而從未擔心不能夠了解朝陽一樣,他需要的就是與真實的沒有一點點區別的朝陽,沒有一點點區別的大皇子古斯特。
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瞭解朝陽的。
朝陽看著月戰,看著月戰抱著的褒姒,這一切遲早是要發生的,一個最富才情的女子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這樣的決定是以生命來找尋的追求。他還記得在劍士驛館的那個晚上,在有著月光的屋頂,褒姒看到了兩個月亮。
月戰也看了朝陽一眼,很短暫的一眼,彷彿是為了這個人的存在。他的眼睛依舊木然,舉起了手中的劍,那象徵他生命的劍,他要用自己的劍來殺出一條血路。
劍,在夜裡沒有華彩,融入了黑夜中。
他突然躍了起來,一道電光撕開了他前進的路,所有的一切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只能夠靠劍來解釋,絕對沒有第二種方法。
劍撕裂了虛空,又像煙花一樣碎開了,它沒有煙花般的絢麗,有的,只是煙花般瞬間的慘烈,因為那碎開的是劍氣,是劍花,是一種可以殺人的手段,更是一種霸烈得讓人防不勝防的招式,一個無路可走之人決斷的毅然之舉。
慘叫聲傳了出來,但更多的卻是無數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