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物件,全都被自己否決,實在是理不清頭緒。
“安心魔主有心事?”
安心的思緒被這聲音打斷,抬起頭來,見到無語正在前面六角亭內獨自喝酒,他現在所站之地是通往自己的房間與六角亭的分叉路口。
安心沒有言語,踏上了通往六角亭的臺階,在無語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無語在安心面前放好一隻杯子,為安心斟滿酒,然後道:“安心魔主是在為三天後進攻空城之事擔心麼?”
安心沒有言語,兀自將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無語再度為安心的酒杯斟滿,安心又是一飲而盡,無語倒了第三杯,安心將酒杯舉起,湊近嘴邊,卻又放了下來,嘆了口氣,有一種百無聊賴之感。
無語看著安心,將手中所執之酒壺放下,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放至嘴邊,輕啜一口。
安心望向無語,道:“大師的心境總是這般好,對任何事情都能夠處變不驚,不知安心何時才能達到大師這般修為。”
無語道:“是何事讓魔主有這份感慨,能告訴無語麼?”
安心苦笑一聲,道:“有些事情只能夠自己獨自承受,是不能夠告知他人的。”說完,又將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無語重又為安心的酒懷斟滿,道:“安心魔主說得極是。能讓安心魔主煩惱不已的,一定是大事,但無論是什麼事,不妨姑且放到一邊,沒有什麼是不會過去的。”
安心有些無奈地道:“但願如此。”
安心與無語在後園六角亭內喝著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大將軍府的燈漸漸亮起。
安心已經喝得醉眼朦朧,望著無語道:“大師認為安心是一個怎樣的人?”
無語道:“魔主已經喝多了,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吧,無語讓人攙扶你回去。”
安心固執地道:“不,我沒醉,不要任何人攙扶,我要大師回答我的問題。”
無語道:“無語並不知怎樣評定一個人,只是在無語的眼中,安心魔主是一位絕對忠誠於聖主、忠誠於魔族之人!”
“忠誠於聖主?忠誠於魔族?”安心哈哈大笑,然後道:“大師恐怕是看錯了吧?”
無語見安心肆無忌憚地大笑,道:“安心魔主還是先行回去休息,你已經喝多了。”
“不!”安心的聲音更大了,道:“我沒有喝多!”
無語看著安心,道:“那魔主心中有什麼不痛快就發洩出來吧,或許這樣會好些。”
安心道:“大師認為一個人最大的悲哀是什麼?那就是無法獲取別人的信任。而聖主卻懷疑我對他的忠誠,大師說這可悲不可悲?”
無語沒有言語。
安心繼續道:“安心自成為魔族陰魔宗魔主之後,經歷大小戰事上千,為魔族立下汗馬功勞,就算當初與驚天魔主連手奪取天脈,也是為了魔族光復大業著想。曾經以為,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安心對魔族的忠誠,可就在今天,聖主卻懷疑我與月戰勾結,天衣是我惟一之子,是愛妻臨死之前留下的惟一骨肉。可為了魔族的統一大業,我卻忍痛將他從小寄養於人族,承受著多年骨肉分離不得相見的痛苦。為了自己魔族中人的身分,天衣痛苦不堪,甚至不能與自己最愛的妻子相認,這又卻是為何?如今天衣棄魔族而跟隨影子,思雅被禁空城,聖主便懷疑我對魔族的忠誠!大師可知,在我心裡又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和痛苦?天衣是我妻子留在世上惟一的血脈啊!”
說著,一直深沉內斂的安心竟泣不成聲。
無語從未見過有人像安心這般委屈無助地哭泣,特別是安心的性格是屬於深沉內斂的那一種,這種人從不會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外露,除非遇到了天大的難以解決的問題。無語知道,安心對妻子之愛有多深,其妻雖已死多年,卻是一直未娶,也未再去碰第二個女人。這種感情若是沒有絕對忠誠的愛是沒有人可以做到的,而安心又自小將天衣寄養於人族,這份對死去妻子和天衣所深藏的感情,外人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今日又遇聖主的懷疑,難怪安心會表現得如此反常。
無語道:“也許事情並不像魔主想象的這般糟,聖主也許並非懷疑魔主的忠誠。”
安心經過發洩,似乎平靜了許多,苦笑一聲道:“大師不用安慰我了,沒有誰比我更清楚聖主。不過,無論怎樣,我都是魔族陰魔宗的魔主,要為整個魔族著想,而事情也終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說完,站起身來,又對無語道:“謝大師的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