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在他身上堆積厚厚的一層,而他卻一動未動。
他是殘空,已經在這裡跪了好多天,也已經餓了好多天,但沒有人理睬他,就在影子大鬧軍部總府的那晚,他與月戰離開了軍部大牢,然後,月戰便帶他來到了這裡。沒有人告訴他是怎麼離開軍部大牢的,只是離開了而已。
聖殿的前殿與後殿之間很寬敞,寬敞的廣場上只有殘空一個人,一個一生追求劍,對劍痴迷不悔的人。
人,一生總是在追求些什麼,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得到他想要的。
殘空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麼?沒有人能夠回答他,所以他仍在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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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劍與落日正在一間客棧內喝酒。
傻劍道:“落日兄對今天之事有何看法?”
落日明白傻劍所指的是褒姒公主嫁給影子,而安德烈三世在同一天暴斃之事,他道:“我不知道,再說我對這種事並不感興趣。”
傻劍道:“落日兄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麼?似乎看來並不那麼簡單。”
落日無所謂地道:“簡不簡單是人家的事,與我們又有何干?我們只須吃飯喝酒便可,何必操那麼多心?時間對我們來說是很寶貴的,誰也不能保證我們還能不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
傻劍道:“一定見不到!”
落日詫異地道:“為什麼?”
傻劍呵呵一笑,道:“因為明天下雪,沒有太陽。”
落日沒好氣地啐了一口,道:“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無語大師可說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傻劍道:“無語大師何曾說過?只是你心裡老想著它,覺得時間在一天天縮短而已。”
落日道:“難道傻劍兄真的不怕見不到明天的陽光?”
傻劍道:“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嘛。”
落日道:“我只怕死得不明不白。男兒在世,應該死得轟轟烈烈才是,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很看重名利之人。但總不能死在床上。”
傻劍沒好氣地道:“落日兄今天怎麼老說這喪氣的話?是不是被什麼觸動了某根神經?”
落日道:“安德烈三世的死亡,讓我突然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不長了。”
傻劍訝然道:“為什麼?”
落日鄭重地道:“我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向我逼近,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但它卻讓我聯想到了死亡。”
傻劍不敢再開玩笑,道:“為何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落日道:“那是因為這樣一種力量並不是針對你來的,沒有對你的心靈造成影響。”
傻劍顯得十分鄭重地道:“那我們該如何做?”
落日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當真正的死亡降臨時,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傻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落日,想出言安慰,卻又發現任何言語都是單薄的。
落日喝了一杯酒,望向傻劍,道:“如果我死了,傻劍兄準備怎麼辦?”
傻劍道:“我……我……我一定會坐在落日兄的墳前陪落日兄說七天七夜的話,喝七天七夜的好酒,談七天七夜的女人。”
落日道:“為什麼要談七天七夜的女人?”
傻劍道:“因為落日兄生前沒有一個女人,我不想你死後太寂寞,也為了來世讓你找到一個女人。”
落日道:“很好,有傻劍兄這一句話,我已經知足了,我一定會記住傻劍兄對我的恩情。”
傻劍道:“落日兄還有什麼遺願未了麼?傻劍一定會盡力幫你做到,讓落日兄可以安安心心地走。”
落日道:“我是還有一件事情藏在心裡一直沒有解決,在我死後,我希望傻劍兄能幫個小忙。”
傻劍豪氣干雲,信誓旦旦地道:“有什麼事情落日兄儘管說,傻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落日無比沉痛地道:“如果可以的話,傻劍兄便將這桌酒的錢付了吧,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什麼?”傻劍差點從座位上跌了下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被落日耍了,自己成了一個超級大笨蛋。
此時的落日笑得前俯後仰。
傻劍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然後十分認真地望著落日。有些問題他必須確認一下,他可不願心中的猜測變成事實,道:“落日兄身上不是真的沒有錢了吧?”
落日注意到傻劍的樣子,停住了笑,道:“傻劍兄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