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假死,小黑師弟才放鬆了警惕,以至於假死變成了真死?
一想到這兒,夭小萌的眼淚便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流。
南潯輕拍她的後背,“別哭了,就算你不介意,別人也會介意,我總得為擎山考慮考慮,不然以後別人一提到青竹峰那對師徒狗男女,就會提到擎山,這多難聽啊。
還有,我沒騙你,阿冥這次真的是假死,他的修為看著不高,其實已經能夠元神出竅了,肉身炸裂的時候,他的元神已經離開肉身。”
夭小萌已經腫成核桃的眼睛微微一睜,“真的麼……”
“真的。”
“小萌,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順便幫我給掌門遞個話,不要讓諸位峰主來安慰我了,我這幾天想清靜清靜。”
微頓,她嘆了一聲,“算了,還是我自己給掌門發一道風信。”
“去吧。”南潯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是阿冥最喜歡做的動作,他最喜歡揉她的頭了,總把她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南潯的目光不由一暗。
夭小萌吸了吸鼻子,“好,那我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仙子。”
她還想說什麼最後卻忍住了,只是深深地看了南潯許久,一個人默默離開了青竹峰。
小時候她說過要保護小黑師弟,可到最後,她沒能保護小黑師弟,也沒能保護仙子。
是她太弱了。
是不是隻有變得更強,才能守護那些對她重要的人?
一時之間,夭小萌有所感悟,心境瞬間提升,隱隱有突破之勢。
她自嘲一笑。如果境界的突破要用所在乎的人的性命來換,她寧可這一輩子不突破……
南潯給掌門發了一道風信後,一個人飛回了竹樓,站在那二樓走廊上,眺望著遠方。
她等了整整一日,沒等到血冥的元神,卻等來了掌門。“此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知曉。洛水,我知道那孩子是你的愛徒,你在他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這修真界每一天都有很多修士身隕道消,日子總要繼續,仙途也要繼續,你若過不了這一坎……”
若過不了這一坎,輕則修為倒退,重者生出心魔。
“我沒事,只是需要一些時日來適應一下阿冥不在的日子。您幫我傳個話吧,這近一個月我都想一個人靜一靜,諸位峰主長老不用特意來勸慰我了,我的心態挺好的。”南潯淡淡道。
掌門看她片刻,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了一句嘆息。
他活得久了,這生離死別的事情見的不少。年少時,他也曾在歷練的時候親眼看著同門師兄弟被妖獸殺死,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又怎會不明白洛水的心情。
洛水天資卓絕,修為已趕超他這個一千多歲的掌門,可她到底太年輕了,很多東西都沒有經歷過,比如那情愛之事,比如這失去愛徒之痛。
天下擁有逆天資質的修士何其多,但最終成功飛昇上界的有近半並不是那些擁有逆天資質的修士,因為很多天才都在修仙大道中早早隕落了。
這樣的人太多了,如那坤雲陸世寒,如這騰血冥。
“心情不好的話去外面散散心吧,也不能總悶在這青竹峰上,上次新收的一批弟子裡有幾個機靈討喜的,不若送一兩個到你這青竹峰上?”
南潯搖頭,“我已沒有心力再收徒弟了,阿冥也不喜歡別人分走我的注意力。”
掌門解釋道:“並非要你收其為徒,只是過來陪你說說話,你一個人呆在這山上也不嫌煩悶?”
“我若真煩悶了,便聽你的出去散散心。”掌門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也不再勸了,只是突然想起什麼,對她道:“我原本與那坤雲掌門顧匡頗有交情,卻不想你兩次心傷皆與這坤雲有關,你在坤雲同顧匡講的話常長老已經同我說了。隨心而為是對的,你不必因為擎山的關係委屈自己。”
“多謝掌門理解。”
掌門輕嘆一聲,離開了這青竹峰。
他離開後,南潯在竹樓上又望了一日,這次沒有人來打攪她,青竹峰上冷清至極。
第三日,南潯心裡的一絲緊張慢慢淡了下來。
等到第五日,她的臉上已經沒了表情。
她不眠不休地等了他五日,生怕與他錯過。
可是,她望得眼睛都酸了,站得腿都麻了,還是沒有等到他。
她堅信對方的元神還在,這種感覺如此強烈。
但他卻沒有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