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翎轉眼看向江夏,江夏笑道:“不用看我,聽梁將軍的!”
彤翎應著,接了黑瓷酒罈過去,開啟封頭,將酒液傾入壺中,那酒液竟是呈乳白色的,如濃湯一般,又如最無瑕的羊脂玉,毫無瑕疵。
酒液入壺,小火慢慢溫著,一股異樣的酒香漸漸飄散開來,讓江夏驚喜地亮了眼。
“果真是好酒!”
說著話,恰好奶茶喝完,江夏自顧自過去倒了一點點羊羔酒在碗中,抿一口細細品嚐,竟是滿口濃香滑膩誘人,有些百利酒的樣子,卻遠比百利酒來得醇厚,來得回味悠長,特別的是,沒有百利酒的酒精刺激感……這羊羔酒入口,並不辛辣,也不刺喉,就那麼瞬間征服了你的口舌,進一步誘惑了你的心神,讓你甘願為它酣醉不醒!
江夏的兩條眉毛幾乎飛起來,眼睛亮亮地回頭看著粱嶸道:“好酒!這酒太讚了!”
粱嶸微微愕然著,隨即失笑著搖頭。
說實話,他之前覺得與江夏娘並不熟,兩個人充其量就是見過幾次,更何況,她與小魚兒的關係,讓他不是怎麼想與她往來,看見她,難免得會想起遠嫁漠北的小魚兒,還有那個讓他心碎的傳言——小魚兒是心甘情願嫁給扎昆的!
可,江氏到了歸化城,又主動邀他相聚,於情於理,他都推脫不得,不得已,才過來赴約。
卻在江夏品酒、和一連聲的讚歎之後,粱嶸突然就明白了,小魚兒為何能夠在短短時間裡,與這個女子成為莫逆之交,情逾姐妹了!
若不是他知曉她的底細,怕是也不會把眼前的人認出是一個女子,她之大方、之坦率、之灑脫……竟讓他生出一種親切之感,而在他心底,他自己還沒察覺的地方,他已經不知不覺放鬆下來,愉悅起來。
“此酒在兩朝之前,就已經是貢酒,只不過,先帝不喜,暫時得以在民間流傳!如今也不過是貴一些罷了,想喝有的是!”
“太好了!有了它,我都想在歸化城多停幾日了!”
“哦,你剛到,就要回去?”粱嶸意外道。
“不回去!”江夏一邊回應著,一邊讓開位置,讓夥計將烤的金黃的羊腿羊山子送上來。
待夥計退下去,粱嶸繼續詢問,才知道江夏要去塞外……
“我首先要去孜都,然後再去海西……”江夏說著,突然頓住,話題一轉道,“我前幾日在大同,遇見了羌胡的巴林!”
“哦?”粱嶸肅正了神色,“你可能確定?”
江夏點頭道:“我的人與他手下的一個叫博爾圖的人產生了一些小衝突,之後,我讓人跟著去調查兩人身份,然後確定,一個是博爾圖,另一個就是巴林!”
略略一頓,江夏蹙著眉頭道:“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博爾圖年紀不大,二十幾歲,怎地生成那般模樣?我隱約覺得,那個人的臉好像不太對,要麼是易了容,要麼是生了病中了毒,整個臉腫的不像樣子!”
粱嶸道:“我倒是見過巴林一次,生得高大端正,雖談不上俊美,卻也不像你說的一樣。唔,因扎昆母親是漢人,故而,與巴林並不想像!”
江夏瞭然:“原來我猜的不錯!”
隨即,江夏舉起酒杯笑著道:“管他是不是豬頭,只要不生出事來,咱們且飲美酒三百杯!”
粱嶸也展顏笑道:“我曾聽聞,江公子曾作詩‘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能做出此詩之人,一腔豪情令人欽佩敬慕!來,今日,我就將皮裘壓在這裡,換做美酒與爾共銷萬古愁!”
兩人接連共飲幾倍,這羊羔酒初嘗卻是醇厚濃香,不辣舌不刺喉,卻後勁兒最足,幾杯酒下肚,兩個人就都有了些酒意。熏熏然之間兩頰染紅,江夏指著粱嶸笑道:“這兩頰染暈的樣子,總算有了當日梁家二公子的模樣了!”
粱嶸卻是越喝酒越冷清,之前還豪情萬丈,這會兒卻只是微微含笑搖頭,並不說話了。
彤翎用小刀子將烤羊肉片成薄片,送在兩個人的盤子裡,含笑勸道:“二位也吃點兒菜,別隻空著肚子喝酒,小心傷了脾胃!”
儘管有些微醺,江夏卻還遠談不上醉。聽了彤翎的勸,她就笑著招呼粱嶸:“梁二公子,請!”
“江公子,請!”
兩個人說笑喝酒,從申時末刻一直盤桓到戌時中,臨近二更時分,這才帶著醉意散了。
一夜好眠,江夏第二天一早就吩咐四喜客棧掌櫃,讓他想法子收購羊羔酒,她要帶一些出塞。
那掌櫃的卻道:“沒想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