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太醫接了茶,抬起一隻手摸了摸齊哥兒的頭,道:“法子不是沒有,只是你姐姐懷著身子,胎氣又有些受損,那些急於求成的法子多多少少都會波及胎兒,哪裡敢用啊!”
眼看著齊哥兒臉上現出一片焦急擔憂來,王老太醫又連忙寬慰他道:“你也別太害怕,你姐姐看著嚇人,但若就此收了手,還不算太嚴重,好好休養調理些時日,慢慢就會恢復,也不會損及胎兒……”
齊哥兒惱怒道:“……我姐姐,我姐姐累成這樣,還被人誣為大逆不孝!”
王太醫嘆口氣,拍拍齊哥兒寬慰著,一面看向徐襄道:“夏娘被人詬病誣陷,究竟原因如何,想必你最清楚。”
徐襄滿臉愧疚,一揖及地:“老先生放心,小子之前糊塗,沒能護好夏娘,之後再不會了……”
王太醫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不做回應。
他不得不承認,太醫院諸位國手,單論個人醫術水平,大概無人能及得上夏娘。鄭氏畢竟是徐襄的生身之母,自己耽擱了醫治,把病情拖延至加重,那般要死要活的模樣,任誰作為兒子,也不可能真的狠心看著不管吧?
他只除了把夏孃的症狀說的嚴重些,以警示徐襄不要做得太過,其實也沒有太多辦法。
作為兒子,徐襄並沒有錯。
作為兒媳,江夏盡力救治婆母,也沒有錯。她若不盡力,若是鄭氏就此去了,徐襄難免心裡不會留下刺,有夫妻們怎麼處?
而罪魁禍首的那一位,已經病成那般模樣,幾乎成了廢人,除了說她一聲自作自受,又能怎樣?
王太醫感嘆著,暗暗捏了捏齊哥兒的胳膊,齊哥兒心領神會之下,臉上仍舊氣憤難平,心裡卻略略放鬆了些。
不多時,越哥兒就拎著兩包藥回來,給王太醫看。
王太醫看過,江越將藥交給石榴,即刻拿下去煎藥,卻被王太醫叫住。
“那個丫頭,你是跟著夏孃的那個吧?”
石榴連忙答應著,曲膝見禮:“正是奴婢,王老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一邊說著,石榴一邊將藥包交給雲香:“你們去泡上。”
王太醫看她行事,有節有度,眼中露出一抹讚許之色來,略略點頭道:“你交代個可靠之人去煎藥,你隨我進來,我說著,你來替夏丫頭做一做推拿!”
他也是臨出門前,被邢氏叫住,提了個醒兒。
宮裡流傳數百年的推拿秘法,可不止能夠去精、下胎,同樣能夠調補、疏理……甚至安胎!比藥物更快,比針灸更穩!
☆、866。第866章 胎動了!
那邊齊哥兒搶上來接藥包:“姐姐,交給我吧。別的活兒我幹不了,看著煎藥還行。”
石榴略一遲疑,齊哥兒已經將藥包抱在手中,一邊招呼著雲香,一邊道:“放心吧!”
雲香做事穩重、細心,石榴這才放了心,引著王太醫又進了裡屋。
江越攔住就要往屋裡去的徐襄,低聲提醒道:“姐夫,你還是去看看親家太太吧,這邊姐姐應該還要睡些時候呢!”
徐襄抬眼看看江越,見他臉色平靜,目光清澈,並無嘲笑、諷刺之意,這才道:“那好,我去看看就回。”
江越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點點頭親自將徐襄的斗篷拿過來,幫他穿上,一邊道:“姐夫儘管去,姐姐這裡有我守著呢!”
看著徐襄腳步匆匆地走出去,江越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冷了下去:不可否定徐襄確實是在乎姐姐的,但他也在乎鄭氏。偏偏鄭氏吃錯了藥,就是看姐姐不順眼,這種情況下,徐襄夾在中間,又怎麼能夠護著姐姐不受傷害?
難道,就是替姐姐說幾句好話?辯解幾句?
虧他向來以謀略著稱,難道就不知道,當著敵對一方的面誇獎另一方,或者為另一方辯白,其實是加深雙方的敵意麼?那不叫維護,那叫挑撥!那叫陷害!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晃動的門簾,轉身也走進裡屋去。
王太醫大半夜跑了來給姐姐調治,他是真心感激和尊敬的。當然了,他對醫術仍舊有著濃厚的興趣,對宮內神秘的推拿手法,同樣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石榴在王太醫的指導下,幫著江夏推拿了小半個時辰,藥熬好了端上來,王太醫方才喊停。
徐襄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這會兒就主動上前扶著江夏,用勺子一點一點親自喂江夏吃了藥,讓江夏繼續安睡,他也走到外屋裡來,對王太醫致謝。
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