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發出半點兒聲響兒。若是皇上賜個菜什麼的,你就得起身磕頭……皇上給你賜菜呀,多大的恩寵,不磕頭不感激涕冷是不行的!
這麼一餐飯吃下來,江夏就覺胃裡沒吃進多少東西去,卻堵得很。吃完飯,不等皇上和景貴妃再說什麼,她就急不可耐地起身:“皇上和娘娘吃了午飯,也該小憩片刻,修養身心。微臣就不多打擾了,微臣告退!”
趙寶兒是有樣學樣,她不說前頭那一句,那是江太醫的臺詞,她說不合適。她也不需要說那些,她只要跟著江夏行禮,口稱告退就好了。
於是,成慶帝一揮手,江夏就帶著趙寶兒從宮裡出來了。當然,因為景妱娘第一次見韶兒,賜了見面禮。大概是不好厚此薄彼,江夏也得了一份。
兩個人直接從玄武門出來,不消兩刻鐘,就回到了家。
這兩趟走下來,江夏對搬家更滿意了。家離得宮門近了,以後徐襄上早朝,都可以晚起兩刻鐘了。寒冬臘月,後半夜可謂是滴水成冰,徐襄還要早早起床去上早朝……每每,江夏都會心疼不已。
回到家裡,江夏沒有多說什麼,照舊張羅著讓婆子們抬了小亮轎過來,送了寶兒母女回去。她自己則轉身往臨湖的聽雨軒去了。
趙寶兒坐在亮轎上,目送著江夏腳步不疾不徐,漸行漸遠……那一刻,趙寶兒突然感覺,江夏就這麼平靜鎮定地,走出了她的友誼,走出了她的世界去了。她和夏娘再也不是之前毫無隔閡、如同親生的姐妹了……
她胸口裡堵得生疼,她想開口對夏娘解釋什麼,但張開了嘴,她的嗓子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或者直接失了聲……因為,她終究沒能說出什麼來。也實在想不出,該對夏娘說些什麼。
第二天,趙寶兒向江夏告辭。
江夏似乎並不意外,稍稍挽留了兩句,就打發人將她們母女送回靖南王府去了。
最熱的六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七月初一大朝會,徐襄晚會回來說了一句:“萊王今兒上朝了。”
“萊王?”江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不怪她反應慢啊,主要是這位萊王實在是太沒存在感了。江夏進京也有四五年了,萊王竟然從沒進過京不說,連丁點兒話題都沒引起過。
看著徐襄點頭,江夏詫異道:“這時候,不年不節的,萊王怎麼進京了?”
“唔,皇上前幾日提了一句,說天下承平已久,百姓耽與安樂,忘記了曾經的戰亂,於是,決定出獨石口,往開平秋獮,同時,錘鍊體魄,歷練意志,以防重蹈前朝覆轍。”
江夏聽得驚愕不已,成慶帝如今看起來,除了消瘦沒有太大毛病,但他的身體狀況如何,沒有比她更清楚的,別說長途跋涉,騎馬狩獵,就是劇烈的活動都不適宜的。只是,這話,她卻沒法子與徐襄說。
她只是默然片刻後,就做了決定,第二日再進宮一趟,去見一見成慶帝。她要把醫生該說的話說了,至於聽不聽,那就是病人自己事了……那個她真的管不了。
然後,她就聽到徐襄又道:“已經得了準確訊息,靖南王已經過了湖襄。其他王爺,也在路上了。”
江夏驀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徐襄道:“肅王……”
她的話沒問完,徐襄已經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覆。
“呃……”江夏的心在靜止了片刻之後,突突突地跳起來。
肅王要進京……那麼,他在西北大肆擴張的事情,可與此次突然的秋獮有關?
她看著徐襄,目光卻似乎並沒有落在徐襄的臉上,只喃喃地問道:“那珂林貝爾城的征討呢?小魚兒……”
徐襄握住她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幫著她鎮定情緒,一邊開口道:“我正要和你說,剛剛接到訊息,珂林貝爾城拿下了……”
“啊,真的?”江夏驚喜不已,幾乎跳起來。
徐襄看著欣喜地妻子,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他真不想打擊她。
“但是,福寧公主……”
“怎樣?小魚兒……沒事吧?”
“沒事,別怕!”徐襄乾脆把江夏攬在懷裡,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把結果說出來:“只是,在珂林貝爾城攻破前,福寧公主就被巴林偷送出城,如今,下落不明。”
江夏呆愣著,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愣了好一會兒,她的腦子突然亮光一閃,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巴林呢?他也跑了麼?”
“沒有,巴林在破城日,自殺於城頭。”
江夏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某人把錢財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