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著側過身,平淡的問:“又怎麼了?”
越澤看著她漠然的神情,想說的話又憋住了。痛苦的顰了顰眉,他低下頭,氣虛地說:“沒什麼了。”他怎麼了,以前他多麼驕傲,多麼爽朗,從來沒有在女人跟前這樣萎縮,也不知道感情這回事是這樣複雜,他以前只知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沒有把這種事太放在心上。突然間,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摸不著方向了,不知道怎麼對珍珠,不知道怎麼為自己爭取。
珍珠見他沉默了,什麼也不說,不知怎麼,心裡似乎還有點失望,提不起勁來,垂眸自嘲的輕笑了笑,沒吭聲,默默的轉身,跨出門去了。
一邊下樓,她還一邊苦笑,心裡很沉。也不知道越澤這是在幹什麼,來找她幹什麼,既然什麼也不會說,還巴巴的來幹啥?雖然她也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麼她也不會原諒他,可當他真的什麼也不說,她卻滿心裡不是滋味。唉,女人的虛榮啊。
樓下,靖影像雕塑一樣僵坐著,一聽得她的腳步聲,他猛的抬起頭,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一直緊繃的神情放緩了,露出往日一樣的微笑,“珍珠,快來,我選了你愛吃的菜。”
珍珠淡笑著看著他,望著他眼睛裡的光彩,有一瞬間,她心裡恍了恍,但她沒有問什麼,只還是很淡然的走過去,坐下來,拿起筷子,說:“吃過飯,我們就回去吧,我一會兒去收拾一下。”
“嗯。”靖影頓了頓,似思慮了片刻,問:“大哥的意思呢?”
珍珠看了他一眼,說:“他什麼也沒說。”
靖影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垂下眼簾。
珍珠繼續吃飯。她知道靖影明裡是問越澤對啟程的看法,其實是想知道越澤剛才說的什麼意思,但她什麼也不想表示。
飯後,兩人很默契的回了房,收拾行李。
越澤也收拾好了到樓下等他們,待他們下樓,便開始回家了。
氣氛不太好,和來的時候不一樣,珍珠也一直沉默著,連跟靖影都沒心情說話,一是心情不大好,二來身體不太舒服,坐在轎子裡,晃得她胸口發悶,偎在靖影懷裡,靖影憂心忡忡的摟著她,撫著她的頭髮,吩咐越澤走慢一點,便也只沉默著看著她,異常的安靜。
因了珍珠的身體,本來該中午就回到鋪子的,卻一直拖到了下午。
路上大家都各有心事,很壓抑,好不容易回到鋪子,珍珠迫切的只想回到房間裡好好睡覺,靖影自然是一步不離的陪著她。而越澤,好像是一進鋪子門就被阿爸和其他夥計圍住了。唉,當老闆忙啊。
*
再次睜開惺忪的睡眼,腦子裡稀裡糊塗的,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有一道絢麗的光線划過來,讓她的眼睛都有點迷離了。她順著光線的來源處望過去,正是那視窗處偷爬進來的霞光,她眯起了眼,適應了光線後,眼睛幽深的看向窗外的天空,一瞬間,她被感動了。
真的是瑰麗奪目的美麗啊。一團一團似被風旋過的雲彩,如今被晚霞映成了金色,一種由裡向外透亮的金色,像是一對對金色的翅膀,在正奮力飛翔時的定格,而視窗正像一個相框,將這般不可描繪美景盡收框中,成為不可複製的華麗。
與窗外美景相呼應的,是房間的一個角落,桌子前,端坐著的玲瓏少年。
他坐的姿勢那樣優雅,恬靜,秀氣的手指翻著桌上的一本書,另一隻手臂抵在額角,寬鬆的衣袖滑下來,露出一截細白柔韌的手臂,他的宇眉微微攏著,視線定定的,似乎在那裡坐了很久。
望著這般秀美清絕的丈夫,珍珠心底流過欣喜之後,猛然的,她滯住了。
他在看書?
然後,心底輕輕笑。
吸了口氣,她緩慢的抬起了身子,絲微的聲響驚動了靖影,他猛的投視過來,對上了珍珠的視線,“醒了?”一邊說,他一邊合上了書本,繞過桌子,快步向床邊走來,一手撩開紗帳,坐到了床邊,雙手伸出插在她的肋下,幫助她坐起身。現在她的身體越來越笨,又不舒服,他很懂得體貼的照顧她。
珍珠坐好了後,眼睛爍爍的看著他,靜靜的望著他的眼睛。在他眼裡出來了迷茫的神色時,她開口了,“很久就能看到了吧。”
靖影微微一怔,眼睛裡有一絲慌亂劃過,即而有點窘迫了笑了笑,“……是。”
“在我來之前?”
靖影又乖順的點頭,“是。”
一股悶堵擠在胸口,她難受的顰了顰眉,問:“為什麼不早說?”
靖影怯弱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