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上所有能長青苔的位置,都被灰褐色的苔蘚覆蓋,通透著一股死氣。
街道雖都由長磚鋪就,但大概時間太久,所有路面上的磚都破碎的如同石子路一樣凌亂,估計人腳踩上去,會傳來很心酸的觸感。
小鎮的周圍,生滿了密密麻麻的柳樹和槐樹,這明明該是一片綠意盎然,但實際上卻不知為何,所有樹木的葉子,灰的部分比綠的部分都多,給人的感覺像是半死不活的垂死病人。
枝頭垂柳,本該由優雅的辭藻構成詩句,但這裡的柳,柳條團團凝結,臃腫噁心,看起來簡直如一棵樹上吊死了無數的嬰童。
槐樹倒是生長的很不錯,棵棵高大。只是相較繁茂的灰葉,崢嶸嶙峋的樹幹看起來像是地獄惡鬼一張張醜陋的臉覆蓋其上,一陣冷風吹來,樹葉晃動的聲響彷彿無數鬼魅哀嚎。
風,明明淒冷凌厲,如刮骨冰刀。
可樹木之間,卻堆積著早已腐朽的發臭的落葉,而且這落葉腐朽到有如上千人的嘔吐物,不但散發著陳腐的氣味,而且一腳踩下去能把半個小腿都陷進去。
再提出來時,腿上已經沾滿了黑黃相間宛如屍油的粘液。
再加上這裡的天空總是無比灰暗,使得小鎮的天地間彷彿只存在一種色彩,那便是這陰霾的灰。
陰森,驚悚,這便是小鎮給人留下的唯一想法。
即便如此,卻也並不妨礙全世界的國家和組織趨之若鶩的趕到這裡,甚至在小鎮外圍樹林的外圍,幾乎又建立起了一個小鎮。
這裡到處都是車輛和行帳,當然還有一個個簡陋的木屋。
雖然簡陋,但這裡人聲鼎沸,甚至比很多大城市還要喧囂。
這裡的人,有一部分各國政府的官員,一部分研究人員,還有大批大批的進化者。
從這裡停放的車,就能看出他們的身價——要麼是最豪華精緻的房車,要麼是最快速的跑車,甚至還有懸浮車以及飛行器,你開一輛雪鐵龍suv,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反正泰爾莎是絕對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的。
我們的冰玫瑰白女孩,從一下車就捂著臉,一直到跟陰月天來到木棚搭建的食攤裡,都沒好意思抬起臉來。
像她這樣的美人,即便稱作最昂貴的飛行車也是無可厚非的,而且她的身家也絕對能買得起上百輛這樣的車。
可她偏偏就是坐著一輛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麵包車來的。
這麵包車破舊到即便在平整的路面上行駛,也差點把她的小pp顛成八瓣。
所以她狠狠的撕扯著一塊麵巾紙,低聲嘀咕著:“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本人好像聽不到她的嘮叨,還在風風火火的吃著一大碗河南燴麵。
這種葷素搭配齊全的美食,不但麵糰柔軟,而且味道十足。以猛火至少熬煮了五個小時以上的羊肉羊骨,使得湯上漂浮著一層白亮濃郁的骨髓油,簡直如牛奶般細膩柔滑。同時內裡還新增了香菜、豆腐、粉條、魷魚絲等多種輔料,一口湯香濃潤口,一口面回味無窮。
陰月天還特地往裡面加了大量的辣椒油與醋,香辣酸爽的濃重口感讓他幾乎將舌頭都吞下去。
這個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男人,只能以重味道的飲食和重色彩的美景來安慰自己。
老闆是一個乾瘦的華夏人,他似乎很喜歡看別人大口吃自己烹飪的美食時那種沉醉的樣子,盯著陰月天好久,樂得皺紋堆滿了額頭。
他用很不地道的帶有地方特色的英語說道:“你,吃,好。我有嗯……一大批,吃,吃,快速的,吃!”
這雜味英語多少讓人在吃東西時有難以下嚥的感覺,陰月天微微挑眉,抬起頭用正宗的京片子道:“你可以說中文。”
“哦!”小老頭大喜:“俺還以為你是老外,想不到是華夏人啊!那就好說了,多吃點吧,老漢俺保證,俺的燴麵絕對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虧你還吃得下去。”
泰爾莎頗為不滿的道:“這地方又窮又髒又破,光是呆在這裡我都感覺自己被玷汙了。”
還好她說的是英文,不然說不定小老頭會憤憤然將這位美女亞瑟王趕出去。
陰月天道:“我勸你最好填飽肚子。”
泰爾莎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我們進去後,不知還能不能出來。就算能,也不知要多久。”
他對冰玫瑰一笑:“進去以後恐怕只能吃那些壓縮餅乾了,我想那個味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