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關鍵時刻,即便自己身死,也一定要完成任務!
身影若電,疾馳而行,只是掠過千尺,她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這條沿河之路崎嶇狹窄,兩旁盡為密林。
這樣的地方,本不該有太多血腥味的。
只是此刻她的鼻翼間,卻是有濃郁的血味縱橫。
她黛眉凝結,手中太刀謹慎地護在胸前。
旁邊有腳步踩踏落葉的聲音傳來,她猛地轉身,雙目似電射向密林之中。
一個同樣一襲黑色緊身衣的人影踉踉蹌蹌的走出,剛出密林便已雙膝乏力的跪在地上。
他看到她,眼中飽含恐懼和……悲涼。
他的面罩早已消失,露出很英俊的臉龐,只是這臉龐此刻卻是扭曲。
鮮血從他口鼻中流下,他努力地將手伸向她,口中喊道:“快……快……”
快什麼?
快跑?
快衝進去不要讓敵人跑了?
還是……快救救我?
她很想問一句,只是馬上的,她感到渾身充滿涼意。
那並不是溫度降低而產生的涼意,這涼意甚至於是否覺得冰冷無關。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這恐懼感突兀的產生,沒有由頭,沒有來歷,瞬間擴散到全身各個角落甚至從毛孔噴發出去,然而再變成一根根針反刺向面板。
這種感覺並不是她第一次體驗到,猶記得在剛進入忍者訓練營的時候,她曾經見到過身為五大特忍之一的大人因兒子死亡怒氣勃發時的場景,那人一怒,周遭的大多數新加入的忍者都昏厥過去,少部分未昏厥的,也已嚇得尿了褲子。後來有人告訴她,那種讓大家昏厥的東西,叫做殺氣。
時過境遷,當她自己成為特忍,已是有理由相信當自己再面對那位特忍露出的超強殺氣時,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丟人,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她非但沒有在那殺機中迷失變弱,反而硬頂著強橫的殺氣將那位特忍擊殺。
正因為她對殺氣如此熟悉,才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感覺到的是什麼。
那是比那名特忍強大無數倍的殺氣,對她來說簡直猶如地獄之門大開,夾雜著無數厲鬼哭嚎、怨憤、詛咒與陰戾的冥河之水迎面湧來!勿須觸碰那縛靈之水,哪怕是其上的霧氣沾染,都會將靈魂消弭!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她想要動,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顫抖的無法使用。
她感覺到大腿根處有熱熱的液體流下,落在河水畔的雨花石上,發出淅淅瀝瀝的響聲。
她想要嘶嚎,尖叫,喉嚨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的一雙很美的大眼,直直的看著林間的幽暗處,在那裡,有兩道細長的光芒猶如冷月照射,掃在身上,會引起切膚之痛。
這兩道光芒越來越近,在月光的照射下,最先露出的是一條穿著黑色緊身皮褲的長腿,和另外一條。
然後是半個纖瘦的上身和肩膀,然後是耳側,然後是銀色的中短髮,然後高挺的鼻樑……
當他完全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已經從他的笑容中得到了他的身份。
她發現,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反而對那半跪著幾乎瀕死的男人更有興趣一些。
他輕柔的俯下身去,細長柔軟的手按在男忍的面上,雖然稍微有力一些,卻又不失美感。
他將他的頭按下,讓他仰面朝上,然後他自己,則是俯視。
四目相接,那帶著溫柔笑容的雙唇輕輕開合:“很不錯的……恐懼的味道呢!”
另一隻手慢慢劃過男忍的頸,鮮血混合著白沫,從喉嚨的斷口處噴湧而出。
便如他第一次殺人時所做的一樣。
他微笑著抬頭,手中屍體倒地。
鮮血沾染了他的鞋,卻也沾染了她的眼。
他漫步前行,直到與她相隔不足兩米,這才拍拍手。
周圍壓力頓消。
她踉蹌一下,卻強撐著沒有倒地。
她抬頭看向他,眼中雖有驚慌,卻同樣有著倔強。
她道:“這不是殺氣。”
她很確定這一點:“這絕不是殺氣,即便你是微笑死神,想要憑殺氣將我禁錮住,也絕不可能。”
他道:“這不是殺氣。”
他自己也很確定這一點:“這是一種組合能力,由殺氣和我的不動冥王結合而產生的特殊能力,雖然別人給我展示的時間不長,但卻不妨讓我學會了。”